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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se Dear Old Days
第十三章    走向未來的階梯
 
混亂的月台，一如往常的王十字車站３／４號月台上，送別的人與將要搭上霍格華茲特快車的學生們，在這裡交織成一幅畫。
但是似乎有什麼不協調感在這個景象之中。
今天的確是學期的第一天，霍格華茲的學生們正匆忙地準備搭上專車前往學校。不過，送行的人不再是笑容滿面了，父母、親人都帶著憂心的神色，就算露出笑容也都是僵硬的笑容，而學生們也大多露出了難過不捨的表情，一再地和送行的人道別，然後拚命地將對方的面容刻印入眼底。
少數的人們是例外，部分家長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和自己的孩子告別，而孩子們也用冷冷的視線看著其他學生與他們的家人，那是冰冷將他人視為螻蟻的視線──無疑地，他們是站在佛地魔王那一邊的家庭，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史萊哲林的學生。

雖然以往四個學院的學生多少會表現出一點差別意識，不過形成兩個這樣分明的集團倒是第一回。
詹姆‧波特推著自己的行李，一面看著四周的人群，一面往特快車的方向移動。在兩分鐘前他剛和家人道別，因為現在寄住在波特家，而和他一起來到車站的艾莉斯‧懷特則是被一群吱吱喳喳的女孩子拉走了，所以現在詹姆推著的是兩人份──自己和艾莉斯──的行李。
當他踩著穩定的步伐往火車的方向走去時，一些經過他身旁的學生發出了驚訝的低語聲，遠方的幾個史萊哲林學生很明顯地露出了冷笑，但是其他學院的學生大多是欽慕之情。
在詹姆的衣服上，別著一個亮閃閃的徽章，上面是漂亮的花體字「男學生主席」。當他收到這個徽章時，內心湧起一陣熱流。
鄧不利多將這個榮譽交到了詹姆手上，對他來說真的是意義重大，這代表著校長樂意在這個黑暗的時期將對學生們影響力重大的職位給了他。不是天狼星，也不是雷木思，更不是出色的其他學院學生，而是交給了詹姆。
而現在火車站裡的這種情況更讓他覺得自己衣服上別著的男學生主席的勳章有多沉重，他要在未來一年處理著與霍格華茲的學生的相關事務，這也意味著他一定會和學校中的另外一股勢力衝突。
我一定要努力地不讓黑暗勢力進入校園……詹姆暗自握緊了拳頭。
「嗚啊！真的是壁壘分明啊！」雷木思‧路平溫和的聲音中帶著少見的諷刺，從詹姆的右後方傳了過來。
「因為有些傢伙已經懶得戴上假面具了吧。」左後方則是天狼星‧布萊克一如往常的尖銳言辭。
「……天狼星、雷木思，有些話還是不要說比較好……」彼得‧佩迪魯害怕的聲音從正後方傳了過來。
不用回頭就可以想像得到這三人臉上正帶著什麼樣的表情，詹姆露出了笑容。
「嗨！主席先生。」天狼星對轉過頭的詹姆微笑著，舉起一隻手打著招呼。
「徽章很適合你喔。」雷木思輕輕地拍了拍詹姆的肩。
彼得則是一臉佩服的表情望著詹姆，「詹姆你真的是葛來分多的榮耀！」
然後，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詹姆、天狼星、雷木思、彼得！」艾莉斯再次朝著詹姆的方向跑了過來，他可以看到她身後跟著另外一個身影──擁有著紅色長髮的少女。
「猜猜看誰是學生女主席？」艾莉斯露出了可愛的笑容，「是莉莉唷！」
可以預期的答案，但能夠確認這個事實，詹姆還是感到相當開心。
擁有一頭美麗紅髮的莉莉‧伊凡斯帶著她甜美的笑容走了過來，在她的衣襟上別著與詹姆相似的徽章，唯一的差別是在那上面的文字是「女學生主席」。只要一想到未來一年他將擁有與她共事的榮幸，就讓詹姆瞬間忘了那即將會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高牆。
莉莉嫣然一笑，對著詹姆說，「恭喜你，波特。」
「也恭喜妳，伊凡斯。」
看起來，前陣子詹姆的穩重表現已經為他在莉莉心中加了不少分，現在莉莉已經不會一看到他轉身就走，而是會像個朋友一樣對他微笑、然後交談幾句。雖然已經習慣了她的新對應方式，但詹姆仍然常常會忍不住對那甜美的笑容露出傻笑，接著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嘻嘻嘻……」
「呵呵呵……」
小小的笑聲從身邊傳出，簡而言之大家都露出了溫暖的笑容，但是笑聲中還是帶點取笑的意味在。這讓詹姆當場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朋友們一眼。
雷木思收起不懷好意的笑容，露出紳士的微笑，「恭喜妳，伊凡斯。家裡的反應如何？」
「父母當然都很高興。不過……」莉莉有些困擾地笑道，「我妹妹佩妮卻氣得七竅生煙，猛說：『那到底是間什麼學校？連妳都可以當女學生主席！』之類的話呢。真希望她對這個世界的偏見能夠少一點……」
艾莉斯聽到這段話，輕輕搖頭，然後抱住莉莉，「至少……伊凡斯先生和伊凡斯太太都很高興啊。妳想像看看，如果父母的態度像佩妮一樣，那才真正叫糟糕呢。」
「謝謝。」莉莉溫柔地摸了摸艾莉斯的頭，「我們快點上車吧。」
然後一行人開始往霍格華茲特快車走去。
 
◇
 
和月台上的混亂呈對比，當霍格華茲特快車開始行駛之後，整輛列車被一股奇妙的氣氛包圍住。沒有人大聲喧嘩，只有一陣陣小小的嗡嗡聲，彷彿大家都不敢大聲地開口說話。
雷木思‧路平靜靜地探出頭觀察了一下走道上的情況，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果現在有誰開口大聲說話，一定會有像炸彈般的效果吧。
他將列車包廂的門關好，轉過頭對著朋友們說，「看起來，大家都被外面的氣氛給影響了呢。」
從彼得臉上的表情看來，他似乎心有戚戚焉，如果可以的話他只想躲在安全的地方，不要遇上任何危險、只要讓自己安全地活下去就好了；天狼星則是挑高了一邊的眉毛，表達了他對這種狀況的不滿；艾莉斯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似乎沒有聽到雷木思的話；詹姆不在，他去了級長車廂執行他成為男學生主席的第一件工作，當然，莉莉‧伊凡斯也在那裡。
佛地魔與他的手下在魔法世界興起的這一陣腥風血雨，現在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而且也漸漸將魔掌伸向他們極為不屑的麻瓜社會。雖然魔法部力持鎮定，但是不安慢慢地傳播開來，每個人似乎都傳染到了不安。
明天自己究竟能不能活著？
明天這個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每個人都在問著，可能會說出口、也可能是在內心中吶喊著，在這輛列車上的人都可能失去了某些親人或朋友，他們一方面悲傷自己失去的事物，另外一方面又覺得很不安，完全不曉得下次慘劇會不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雷木思或多或少可以體會這種感情，那種不安有點像潛藏在自己身體內的那頭怪獸一樣，不知道何時自己會被毀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平安地走向未來。
似乎察覺到了他突然的沉默，天狼星微微抬起頭看著他，然後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不要在意……到了學校就會回復原狀的，大家馬上就會又開始吵吵鬧鬧起來了。」
「對、對啊……一、一回到、回到霍格華茲……大家一定會又露出笑容的。因為，鄧……鄧不利多……在那裡啊。」彼得蒼白著臉，斷斷續續地說著，但是當他提到鄧不利多之後，明顯地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是啊，霍格華茲有鄧不利多坐鎮著，所以家長們才將孩子送回了學校──因為比起自己家，霍格華茲更加地安全，至少要將孩子送到最安全的地方。
「是啊。」雷木思微微一笑，「有鄧不利多在……」
「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艾莉斯已經將視線轉到了雷木思這邊，「大家都在。」
雷木思在艾莉斯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整理了一會兒自己的思緒，然後再次開口，「不過，學校之中，懷有惡意的人也不算少喔。」
剛剛除了不安的感覺外，還有些許帶著惡意的空氣從某些包廂中飄出來。而且這樣的惡意，並不是那種無意間透露出的些許惡意，而是那種刻意的惡意──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懷著惡意，並且樂於懷著這種惡意。
「是……史萊哲林的人吧……」彼得的回答可說是標準答案，現在其他學院的人都將史萊哲林學院視為黑魔王的支持者。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這也說不準……」天狼星的嘴角泛出一抹嘲笑，「或許在其他學院中藏著其他佛地魔的支持者，正在偷偷笑著我們呢。」
一聽到「佛地魔」三個字，彼得的臉霎時變得蒼白，「別…別開玩笑了……天狼星，你是、是在說……連我們學院都可能有那…『那個人』的支持者嗎？」彷彿只要一想到這個念頭，他就快要被自己嚇死了。
「這種事的確有可能……」雷木思點了點頭。
艾莉斯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人是黑是白，其實很難分清楚啊。」
這時，列車的走廊上響起了推車輪子的聲音──是負責推著販賣車的女士。可以聽見她清亮的聲音在過度安靜的列車中迴響著，「親愛的，你們想不想買點東西吃啊。」
然後是拉門被打開的聲音。
「請給我一塊南瓜蛋糕和餡餅。」
「請給我一瓶南瓜蘇打。」
「我要柏蒂全口味豆……」
「巧克力蛙，謝謝……」
那陣窒悶的空氣一掃而空，列車中充滿了學生們的活力與笑聲。
包廂的門突然被拉了開來，詹姆手上拿著一堆食物走了進來，笑容滿面地將東西堆在椅子旁的小桌上，「肚子餓了吧？來吃點東西吧。」
「詹姆，你事情忙完了嗎？」艾莉斯一面伸手拿起南瓜蛋糕，一面抬頭看著詹姆。
「是啊。」回答了艾莉斯的話，詹姆轉過頭對著走廊上的販賣小姐開口，「請給我五瓶冰淇淋蘇打。」然後他再次轉過頭來，「基本上，剛剛也只是在討論這個學年度的安全措施與學生相關規定的更改。」一面說著，他一面遞錢給外面的販賣車女士再將五個玻璃細口瓶拿了進來。
「安全規定？」
「是啊。」詹姆將包廂的門關好，將飲料瓶子遞給朋友們，「像是前往活米村前要經過安全檢查，回來的時候也是；加強學校的魔法防護措施……等等之類的。連學校都開始對於外界的情勢感到憂心了，級長們也再三被叮嚀他們的任務與責任……」
「級長啊……」一個念頭閃過雷木思的腦海，他也擔任過這個職務，雖然辛苦但也很有成就感，「葛來分多今年的女生級長是？」
現在想起來似乎有些遲，但是之前雷木思和天狼星就一直認為艾莉斯會是唯一的人選，但是從剛剛開始，她就和他們一直待在一起，怎麼想級長都不可能是她。
詹姆則是淡然地回了一句，「琳恩‧瓊斯，父親是知名冒險家的那位。」
聽到名字的時候，雷木思才在腦中找到了對應的人物，留著一頭黑色及腰長髮的女孩，是個擁有堅定神色的學生。這種時候才會感到驚訝，自己對於葛來分多……不，整個霍格華茲的女學生如此地漠不關心。除了艾莉斯和莉莉‧伊凡斯之外，自己的腦袋中竟然沒放下其他女性──當然教師除外。
艾莉斯倒是很怡然自得地笑著，「我覺得琳恩很適合這個工作唷，她頭腦好、個性又冷靜，在這種時候可以說是級長的最佳人選呢。」
「不會覺得失落嗎？」雷木思微微笑著，一面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我覺得……這種時候，背負這麼重的責任對我而言不見得是好事。」艾莉斯看著手中的蘇打，窗外的光映在她的髮絲上，閃著金色的光芒，讓她的臉龐看起來有些朦朧，「爸爸的事情我其實還沒有整理得很好……如果還要負責級長的工作，我想我大概沒辦法吧，光是要讓自己注視著前方就已經用盡了全力。」
「我覺得這樣很好啊。」詹姆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三明治，「畢竟……有些時候，當級長並不是那麼好玩的事情啊。妳看看以前雷木思……」
眼前正在講話的朋友們──一搭一唱的詹姆和天狼星，在一旁有些侷促不安的彼得，以及安靜笑著的艾莉斯，這幅景象可以說是雷木思的最愛。這些人們在他的生命之中烙下了深深的記憶與愛情，無論他走向何方都將跟隨著他。
      無論這個世界將會走向哪個方向，只要這些人在這裡，雷木思相信自己都不會向現實投降──無論在這一年之後，邁入社會中的他將會遇到多嚴苛的現實，他都可以抬頭挺胸……

.....13-2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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