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是清水寺,但是色調卻有點奇異,所有陰影都變深,但是淺色調的東西卻消失了,就像是被蓋上一層濾鏡一樣。而除了一陣陣細微的嗡嗡聲,這裡很安靜,也見不到其他人影——不對,乍看起來沒有人蹤,但是仔細一看,自己身邊有一些很淡很淡的人影在走動著,紀紗摸不到它們、卻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一點類似人氣的東西。
這裡還是清水寺,但是色調卻有點奇異,所有陰影都變深,但是淺色調的東西卻消失了,就像是被蓋上一層濾鏡一樣。而除了一陣陣細微的嗡嗡聲,這裡很安靜,也見不到其他人影——不對,乍看起來沒有人蹤,但是仔細一看,自己身邊有一些很淡很淡的人影在走動著,紀紗摸不到它們、卻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一點類似人氣的東西。
那隻手的主人似乎也察覺到紀紗那隻手上帶傷,對方的上半身也出現在洞口邊,另一隻手則伸了過來,抓住了紀紗手臂上沒綁紗布的地方;雖然逆著光紀紗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不過現在也不是端詳對方長什麼樣的時候,她努力地抓住對方伸出的手,同時也趕緊伸出另一隻一起抓住對方。
「哎呀哎呀。」那閃亮亮的東西也探過頭來,「少年,這位姑娘正在選擇的十字路口,不要打擾她好嗎?」
逆光的身影聽到那東西講的話,吃了一驚,本來正在把紀紗往上拉的動作也暫停了下來。說時遲那時快,黑色的洞口再次猛地擴大,對方連叫都來不及叫一聲,也跟著往下掉了下來。
在往下墜落的瞬間,對方一收手將紀紗往上拉了一點點,不過這對重力而言都是為不足道的抵抗,他們仍然隨著重力掉往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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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悶悶的撞擊聲響起。
睜開剛剛下意識閉緊的眼睛,紀紗驚訝地發現自己並沒有撞擊到硬邦邦的地面,身下好像有什麼緩衝物。
「好痛⋯⋯」那個緩衝物動了一下,發出了呻吟。紀紗發現對方是活生生的人類,馬上往旁邊移動,卻沒有想到人也有點高度,自己和地面其實是有高低差的,結果這次「咚」地一聲,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冰冷的地面。
「妳到底在幹什麼啊⋯⋯」剛剛成為緩衝物——看起來也是之前在清水寺前對她伸出援手——的人帶著苦笑聲說道,聽起來是年輕男子;除此之外,這聲音有點耳熟。
紀紗從地上爬起來,坐著看了對方一眼,終於知道為什麼那聲音有點耳熟了。
「沒事吧?」
乾淨而有磁性的聲音,但是仔細回想聽到的話語,就會開始納悶對方是用哪種語言在和自己對話;很自然地能用腦子理解對方話語的意思,但是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將外語轉化為自己能理解的意思,或者對方是直接用母語和自己溝通。
簡直像是腦內安裝了翻譯軟體的感覺。
仍躺在地上的年輕人朝著紀紗微微一笑,本來就很漂亮的臉染上一層柔和的氣氛,但卻有種讓人心頭不禁小鹿亂撞的豔麗,紀紗瞬間不知道該把視線擺在哪裡才好,索性瞥過視線開始環視周遭環境。
+待續+
紀紗愣愣地目送著混入參拜人群的狐狸女孩,張著嘴卻不知道該尖叫出聲,還是要慢半拍回對方一聲「你好」嗎。
「不過,如果妳能看到這些事物,就會存在著只有妳能建立的連結,這樣也不錯,對吧?」腳邊那閃閃發亮的身形自顧自地說道。
一陣暈眩襲來,地面彷彿變成波濤洶湧的海面,而她是站在小小遊船上面只能跟著搖晃得可憐船客,接著一片模糊的薄膜罩上視線;紀紗趕緊閉上眼,等這陣奇異的感覺過去。
這樣一環視起來,隻身一人在清水寺的人,總覺得很少。朋友、情侶、家人或旅行團,眼睛這樣轉一圈,身邊的人群幾呼都隸屬於某個團體。紀紗想要尋找像自己一樣的獨行俠,但是眼睛快要看到花了卻抓不出任何一個。
決定了要做什麼,她不禁加快了腳步前往常常買霜淇淋的店家。那是位於三年坂與清水坂交接口、七位家本鋪對面不遠的小店,主要賣豆漿甜甜圈與豆漿霜淇淋的店(清水坂上也有不少豆腐霜淇淋,雖然想說原料都是大豆,應該是相差不遠的東西吧。不過紀紗沒有查證過就是了)。買了一隻這個時節會有的草莓口味,紀紗一面跟著人群往清水寺大門走去,一面舔著霜淇淋。冰冰涼涼、酸酸甜甜的味道,讓人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起來——甜食的功效真是不可思議。
一邊和祥子聊天,紅茶不知不覺已經見底了。紀紗看一看四周,祥子途中也離開吧台好幾次去收銀、送菜、招呼客人或點菜,看來下午茶的人潮即將出現。雖然祥子說要請客,不過這樣其實有點不好意思。她躊躇了一下,抬頭看向祥子,「祥子姊⋯⋯」
紀紗露出滿足的笑容。
台灣好像比較沒有這個口味,她也是到日本唸書之後,才因為逛超市冷凍食品區發現到茄子肉醬麵的,買回家吃了之後意外合胃口,以後每次補給食物看到特價,都會多帶個幾包回來。雖然平常在超商或是超市買的冷凍茄子肉醬麵已經很好吃了,不過祥屋的義大利麵有種廚師下了工夫後特有的美味,吃起來很幸福。最後幾口麵都是依依不捨,小心翼翼用麵條盡量將所有剩下的肉醬都粘起來吃掉。
啊啊,雖然睡覺前吃了翔子姊做的三明治,但是離那一餐已經又過了快半天,難怪會肚子餓。一面這樣想著,紀紗一面走向廚房。看到放在吧台桌上的東西,自己昨晚盛三明治的盤子或是祥子帶來的紙袋都沒有整理。她收拾起來,才發現原來放三明治的紙袋上有寫字,爽快、四四方方的日文寫著:「醒來就到祥屋來吧。我請客喔!祥子」應該是祥子寫的,不過其實紀紗對祥子的筆跡沒什麼印象。
本來以為拖著這一身疲憊,鐵定能一夜好眠,沒想到卻怎麼睡也睡不安穩。總覺得終於睡下去了,卻彷彿夢見什麼又馬上醒了過來,卻不記得自己夢到什麼;不然就是眼前彷彿有閃光燈在明明滅滅,干擾著睡眠。而且她也在意著手上的傷,一想著不要壓到手,反而沒辦法放鬆。
她滿足地看著貓咪喝水的樣子,然後開始在google上面搜尋幫貓治療傷口的相關資訊。腦子裡首先蹦出來的就是清洗、消毒和上藥幾項工作;不過仔細研究一下網路上的東西,紀紗手邊的人類藥物似乎都不能用在貓身上,索性改變搜尋策略,把手邊的雙氧水和優碘也加入搜尋項目中。雖然她還是不太確定能不能把紅褐色貓咪整隻抓去洗,不過至少確定了3%的雙氧水與稀釋之後的優碘也可以用在貓身上。
紀紗不禁露出了微笑,她喜愛貓咪。只可惜貓通常不太理人,所以她向來都只有遠遠觀望的份。紅褐色貓咪走到她腳邊,親暱地又叫了一聲,然後將那顆毛茸茸的頭倚在她腳邊,輕輕地用腦袋蹭著紀紗的小腿。
紀紗反射性地用雙手護住頭、壓低身子,試圖看清楚四周的狀況。但是煙霧、撞成一團的車輛,再加上亂成一團的人潮朝衹園街道的兩頭逃竄,她光是要站穩都很困難了,想要弄清楚四周狀況更是難上加難。
「嗚啊!」不知道是誰用力扯了她的側背包一下,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紀紗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