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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中間還是觸景生情回憶起不想再經歷一次的過往,但就結果來說,愛莉希的散心計畫很成功。
離開了城牆的守望塔之後,她沿著噴水池階梯往下走去,來到忙著搭帳篷與準備表演的馬戲團旁邊,與馬戲團團員們一起在露天下享用了簡單的午餐;順道聽團員們談天說地,聊了很多紅心城與白城的趣事。
用完餐,來了兩個撲克牌兵問她想不想搭摩天輪,看來女王已經搭乘過了,也很滿意這次的成果,還特意指示說可以請城堡裡的大家來搭一搭。
當她來到摩天輪邊時,紅心城堡裡面的人們已經排成長長隊伍,每個人都興奮得吱吱喳喳,再見到馬戲團的帳篷,熱鬧的氣氛更是沸騰到高點。不知道什麼時候,廚房裡的廚子和助手們推著推車來到這附近,搭了個簡單攤子提供飲料與點心,就像個小型遊樂園一樣。
要不是四周仍然是厚重的黑紅色調,愛莉希一定以為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幸福、笑聲洋溢的美好世界。
她很愉快地跟著眾人排隊,坐了一圈摩天輪,許久不見地眺望紅心城的全景,只見越過圍繞城堡的山丘,是成排充滿特色的尖頂,就像是片針山剪影,但卻讓人很懷念。愛莉希都快記不清楚紅心城堡街道的模樣,不過她還約略記得那有如鬼屋般的裝飾,以及充滿壓迫感的配色;行動範圍被限制在城堡內這麼久了,就算是那奇妙詭異的街道,想像起來也很像天堂。她真希望自己能有走出這座城門的一天⋯⋯
下了摩天輪,傑克就等在門邊,露出和煦的微笑,對她伸出一隻手,「嗨。」
愛莉希將手放到了傑克的大手上,讓他扶著自己走下了摩天輪的車廂。
傑克依然是往常那副睡眠不足的邋遢模樣,不過深色的雙眼倒是炯炯有神地打量了她一回,讚美道:「妳今天穿得很漂亮,特威德帝幫妳準備的?」他邊說邊領著愛莉希走到了食物攤位前。
「嗯。」她點頭,然後興致勃勃地注視著眼前攤位上廚子與助手正巧手變出的食物,「昨天我跑去裁縫室過夜,順道幫他做了一些有的沒有的。」
「這樣啊。很適合妳。」傑克頷首,他也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美食,接著問道:「妳想吃什麼?」
煩惱之後,兩個人要了炸麵包、甜甜圈和果汁,加入散落在庭園四處野餐的人群行列,借了張野餐墊、席地而坐。
然後不著邊際地談了幾件事,紅心女王再次傳喚傑克,於是紅心騎士只好很抱歉地向愛莉希道別,匆匆離去。
傑克走了之後,愛莉希喝完果汁,帶著比較輕鬆的心晃回城堡裡。雖然有點累了,但是她還不想回到圖書館,就隨意走到了城堡裡一條人煙稀少、可以眺望遠方的漂亮玻璃長廊休息。
這天的太陽很溫和,她不知不覺沉入了夢鄉⋯⋯
眼前長長的走廊似乎永無止盡,紅色的絨毯散發著不吉的血色;愛莉希的耳中只有雜亂的腳步聲,以及自己急促的呼吸。好幾次她都差點腳步不穩,還好緊緊抓住右手臂的那隻手永遠不離不棄地支撐著她,才免於跌坐路上的命運。
不過,全身的肌肉都在尖叫著放棄,她也不禁慢下了腳步。
戴米安察覺到她的疲憊,鼓勵道:「愛莉希,腳步不要停!」雖然他向來冷靜,但在這種情況下,那好聽的嗓音也因為氣喘吁吁而顯得凌亂。
雖然很想要好好回話,不過愛莉希連呼口氣肺都會痛,更別提講完整的句子,她只能重重點頭,回道:「嗯!」
可惡!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就算全身都因為劇烈運動而發出悲鳴,但是腦子裡面還是禁不住鑽牛角尖起來。她很肯定自己來到紅心城堡就是為了將那個女暴君拉下台,於是在這裡作客待了下來,然後花了好幾個月摸清楚城堡裡有哪些人對女王不滿,有沒有其他的反叛勢力。為什麼會有人背叛?難道他們不想脫離紅心女王的魔掌嗎?
當士兵與撲克牌們闖進他們每週的聚會場時,愛莉希簡直難以置信,明明小心再小心了,與會者除了每天變更的密語,眾人還是刻意分批集合的,連聚會場所都是多經探索,最後在紅心城堡地下室發現的廢置魔法空間。
要不是戴米安突然現身拉著她就往外跑,愛莉希說不定就會成為在祕密集會所被斬殺的屍體之一。
不過,故事中主角往往也不會一次就成功,總會有點峰迴路轉,我也一定能夠突破這個難關,然後下一次一定要推翻紅心女王!愛莉希暗自下定決心。
只是,在腳下的走道似乎沒有盡頭,愛莉希只能死命地將空氣吸入肺部,努力撐起身子繼續努力跑下去。
當她以為自己永遠看不到出口的時候,戴米安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愛莉希就這樣直直撞進他的懷中。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困惑地從護住自己的手臂往外看,只見前方出口透出一個逆光的影子——不修邊幅的黑紅兩色軍裝,以及一頭凌亂的黑髮,深深的黑眼圈上方是雙銳利的眼瞳。
戴米安低聲唸出來者名字的聲音中蘊含著絕望,「傑克⋯⋯」
可以聽到傑克身後更多增援的腳步聲,以及數道拔劍出鞘的金屬撞擊聲。
愛莉希在戴米安的懷抱中,痛苦地閉上眼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