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で 逃げ場所探して
走った天氣雨の中
たとえば何かを失うとしても
守って行かなきゃ
ひとつだけは
兩人一起尋找著逃避的場所
在太陽雨之中奔跑著
即使會失去什麼
一定要守護的事物 只有一個
この世界に生まれたその意味を
君と見つけに行こう
痛みさえも 抱えながら
新しい景色
迎えに行こう
和你一起去尋找「誕生於這個世上的意義」
即使是疼痛也要一面擁抱住
一面迎向全新的景色
「天氣好好……」
透過旅館寬廣的玻璃窗看著晴空,卡佳里‧由拉,阿斯哈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著。
「是啊。」
阿斯蘭‧薩拉則是以溫柔的口氣回應著她。
終戰將近一年,開始擔任Orb代表工作的卡佳里受邀到此地參加世界和平會議。這裡是他們下榻的旅館,位於市中心,不僅離會場很近,想要出去走也很方便。
今天早上很難得沒有排定議程,可以輕輕鬆鬆地渡過晨間的時光。所以,卡佳里在房間用過早餐之後,就穿著一身便服窩在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的阿斯蘭身邊,像隻貓一樣地靠在阿斯蘭背上,既不像往常一樣和阿斯蘭談笑著,也沒有閱讀會議的資料,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察覺到那些微不同的氣氛,阿斯蘭輕輕地摸了摸卡佳里的頭,輕聲問道:「怎麼了?沒有精神的樣子……」
卡佳里還是用有些呆然的表情看著窗外的天空,「……沒有啊……。」
「真的什麼都沒有嗎?」
「嗯……」
阿斯蘭靜靜地撫摸著那頭柔軟的金髮,將視線放到同一片天空之上。外面是一片晴朗的天空,穹蒼就像是一片天藍色的畫布,雲朵是用白色的顏料畫上去的圖象,將天空裝飾起來。陽光從那片美麗的天空上灑下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光亮與明朗,天氣真好!
這種天氣,特別讓人想出去走一走,想要大步地在道路上走著,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真適合卡佳里……
阿斯蘭對著腦海中想像著身邊的少女在這片陽光之下笑著,燦爛的金髮隨風飄揚在空氣之中,整個人有如花一般……。
但是,現在在他身邊的,不是那個充滿朝氣像是向日葵的少女,而是有如久未經日照而近枯萎的花朵一般的她。
這種沒反應的狀況讓阿斯蘭覺得很在意,於是將手掌覆在她的額前,從掌心傳來的觸感是淡淡的溫暖,像往常一樣。
「……沒有發燒……」本來猜想她或許是發燒了,但是看起來並不像。
卡佳里將頭往後靠在阿斯蘭的肩上,用雙手握住覆在自己額上的阿斯蘭的手,輕聲說:「看吧……我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
『就像快要枯萎的花朵一般……』這句話再次從腦海深處竄了出來。阿斯蘭一面緊緊地從身後抱住卡佳里,一面皺著眉頭思考著。
他並不是不知道現在身為「代表」的卡佳里有多重要,也瞭解有些事是她非做不可的,但是看到眼前這個疲憊的少女之時,他的內心還是會不自覺地出現心疼和些許自責的感覺。
─明明我就在身邊,卻什麼事都無法幫她分擔?
內心的問句像是在舌尖擴散的感冒藥粉一般,苦澀的滋味久久不散,還讓其他一切的東西嘗起來都像是苦的。
仔細轉念想一想,卡佳里真的是很努力,在終戰之後,她挑下了現在這個在她肩上的擔子,很努力地在政治圈中努力著。
阿斯蘭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種爽朗有如少年般的行動,還有那完全不遜色於陽光的笑容,那種態度、那種笑容、那種溫柔總是會給他一種安心的感覺,彷彿一切都是可以跨越的。無論在那邊的是怎樣的難關,只要卡佳里在他身邊,阿斯蘭就會感到勇氣和希望從心底湧現而出,有如『救贖』一般的存在……。
但是,那個沒有心機的卡佳里,卻必須要和許許多多的人們應酬、交際,對沒心機、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她而言,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嘗試錯誤之後,她慢慢開始學會不要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學會怎樣說些場面話、怎樣的舉止是她應該有的。名為『責任』的枷鎖束縛住她,名為『代表』的面具也如影隨形跟著她,只有一點點的時間─像是現在,她才能鬆一口氣,用她自己本來的面目行動。
雖然很多人對她的作風還是頗有微詞,認為她太過於感情用事了、做事不經大腦、言語過於直接……等等,不過,阿斯蘭知道,卡佳里一直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努力著,為了不要再讓自己感到後悔、為了那些在戰爭將思念傳承給他們的人們,她一直很努力地在改變自己─讓自己更為成熟、更能獨當一面。
就像亞力克斯‧迪諾一樣,假名是阿斯蘭的面具;卡佳里雖然不用改名換姓,但是,她也戴著『奧普代表─卡佳里‧由拉‧阿斯哈』的這個面具。
─雖然我知道……但是……
看著卡佳里像是失去陽光的花朵一樣,露出這種無精打采的表情時,阿斯蘭還是覺得痛徹心扉。
指尖滑過那金色的髮絲,將溫暖透過碰觸傳遞過去,充滿愛意地輕劃過額頭與臉頰。
─這樣……彷彿從胸口滿溢出來的感情,究竟該名之為何呢?
這樣悲切地想著一個人,無論再努力都無法傳達完整的思念。如果對方悲傷的時候,自己就會加倍地感到痛苦;如果對方歡笑的時候,自己就感到幸福。只要想著對方,整個胸口就會充滿了各種情緒。
無法不想著對方……即使對方就近在咫尺……
─可以的話……真希望……
笑容的話是最好的了,只要卡佳里一笑,阿斯蘭就會忍不住跟著她笑了開來。感覺上,『笑容』是一種暗示,當它出現時……『距離』瞬間就會消失無蹤,世界上除了卡佳里沒有任何人與自己這樣地『接近』。
─要怎麼樣妳才會露出那耀眼的笑容呢?
順著卡佳里方向望出去,那片天空藍得刺眼,但同時……又是如此吸引人。
「啊……」
卡佳里喜歡天空,無論是晴天或雨天,在天空下的她是自由的,總是那樣開朗地笑著。據說,煌就是在沙塵之地遇到她的,那裡……天空總是一片廣闊的藍,即使沒去過那裡,阿斯蘭也能想像在那塊土地上,卡佳里是用怎樣的表情在奔跑著。
「喂……卡佳里……」低聲地付在藏在金髮之下的耳邊說著。
「嗯?」
「我們……逃出去吧?」
「咦?」卡佳里驚訝地轉過頭看著他,那種訝異的神色是今天第一個出現在她臉上『充滿生氣』的表情。
「反正……今天下午的議程只是在討論一些程序性的問題,交給其他人代表出席也沒關係。」阿斯蘭微笑,「而且……妳其實很想出去透透氣吧?」
不等卡佳里反駁或贊同,阿斯蘭伸手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這次是用肯定語氣,「我們,一起逃出去吧!」
─總覺得……好開心!
兩個人手牽手從旅館的房間溜出,避開外面保全人員的耳目,沿著安全梯往大門口前進。
簡直就和小時候在玩捉迷藏的情況一樣,那群保全人員和奇薩卡等人全都是鬼,阿斯蘭和卡佳里要小心翼翼地選擇路徑,不能讓鬼找到他們。雖然很緊張,但是兩人臉上都充滿了笑容─很努力壓抑住大笑的衝動,嘴角卻忍不住一直往上揚,所以只好邊笑邊逃。
要逃往哪裡呢?
即使問阿斯蘭,他大概一時也回答不出來。只要是能夠呼吸到自由的空氣、可以仰望天空的場所,似乎都是不錯的目的地。也或許,只要能夠讓卡佳里露出笑容的地方,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成功地來到大廳,兩人放慢腳步,像那些三三兩兩的人群一樣,用渡假般的步伐邁向出口。這種時候,就會很感謝那些將住宿安排在渡假區五星旅館的主辦者們,像阿斯蘭與卡佳里這種年輕的情侶要混雜渡假人群中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了。
兩人站在旅館旁邊的人行步道上,相視而笑。他們已經完成第一階段的逃亡了,現在……只剩下選擇一下要走的方向……
「咦?」
一滴水珠落在阿斯蘭的頭上,他驚訝地看著天空。太陽掛在天邊,將光亮灑在地上,同時,雨絲開始飄落,緩緩地增加著……。
「下雨了……?」
阿斯蘭的臉沉了下來,雖然說是太陽雨,但是看雨滴漸漸密集地落下,應該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他和卡佳里身上都穿著最低限度的便服,當然沒帶傘。如果要在途中買傘,勢必要到離旅館有一段距離的商店圈去,不用說……到時候卡佳里一定濕透了;但是,現在如果折回旅館商店買傘或回房間拿傘,難保不會被奇薩卡等人逮個正著,之前的辛苦就全都白費了。各種選擇在他的腦海中盤旋著,卻無法做出選擇。
就阿斯蘭而言,當然一切以卡佳里為重。本來是想要讓她開心的行為,如果卻因此變成害得她感冒臥病在床的話……
「卡佳里……雨好像會愈下愈大的樣子……我們還是……」
阿斯蘭的話還沒說完,卡佳里就笑著轉過身來,「阿斯蘭,太陽雨呢!我啊,其實很喜歡這種雨呢。」
之前在房間那種模樣簡直像騙人的一樣,眼前的卡佳里充滿了生氣,琥珀色的眼瞳中散發著光輝。
回應著她的笑容,阿斯蘭也笑了出來,「這樣啊……。對我而言,太陽雨很新鮮呢。因為在PLANT上面不會下這種雨……」
「真應該建議他們試著下下這種雨,會讓人覺得心情很好唷!」
「這倒是值得一試。」
能夠這樣對話,內心漸漸地就會變得安穩,日常的幸福應該就是這樣吧。
「喂~」如果途中沒有奇薩卡他們的聲音插進來的話,或許兩人間的這種對話會持續得更久吧。「你們兩個,究竟想要幹什麼?」
阿斯蘭有些放棄地看著從旅館大門衝出來的人們,心裡有些無奈,想要偶爾鬆一口氣似乎還是不可能的。
但是,卡佳里卻一把抓住他的手,「阿斯蘭,我們走!」
「什麼?」
卡佳里沒有回應他的問話,而是一鼓作氣拖著阿斯蘭往一旁正停在車站邊的公車衝去。
等阿斯蘭回過神時,他和卡佳里已經上了公車,窗外的景色緩緩地移動著,望向後方,可以看見穿著軍服的奇薩卡和一群黑衣的保全人員從旅館的方向衝來,似乎正在對公車大喊大叫些什麼。
「……卡佳里……」作夢都沒想到,本來拉著她逃跑的自己,最後會站在相反的立場上面。
卡佳里卻一臉天真地對著阿斯蘭笑著,「待會兒,到遠一點的地方先下車,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換交通工具。不然的話,一下就被奇薩卡他們抓住了。」
看著興致勃勃研究著貼在公車上的交通圖的卡佳里,阿斯蘭苦笑著,「妳以前該不會常做這種事吧?」
「不要小看我!」卡佳里自滿地挑起一邊的眉毛,「我可是逃跑的高手呢!」
看起來,阿斯蘭最初的目的已經成功了,卡佳里現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生氣蓬勃地在那邊笑著。
從單軌列車的窗子望出去,可以看到街道與人群在這一片帶著陽光的雨之中,全都顯得閃閃發光,有如在光之中一般。同時,不知道是否因為心情的關係,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幸福的表情,街道上的景色顯得更加美好。
卡佳里一臉開心地趴在窗邊,「我之前就一直想要搭這裡的單軌列車看看了,果然和傳說的一樣!」
「傳說?」
「延途的景色像玩具城一樣。」
阿斯蘭苦笑著,「沒想到妳也會喜歡這種童話般的街景。」
卡佳里不滿地大聲抗議著,「難不成你以為我是那種滿腦子只有肌肉,完全沒有夢想的生物嗎?」
看到那可愛的表情,阿斯蘭拼命地忍住笑,「不會不會,妳看起來也是很有夢想的樣子。」但是,那個不滿的表情真的是太可愛了,還是快點轉移話題比較好,不然到時爆笑出來,被罵的可是阿斯蘭,「不過……我真驚訝,沒想到妳竟然這麼會逃避追蹤。」
看著卡佳里在公車上當下決定,在途中的一處商場下車,然後跳上地下鐵的列車,接著再轉程單軌列車,預定終點為當地著名景點植物園。因為是當地有名的觀光景點,當然人群是少不了的,水準也高。簡直就像卡佳里已經事前調查好了路線一樣!阿斯蘭只有呆呆地被拖著跑來跑去的份。
「嘿嘿嘿……」卡佳里得意地笑了出來,「我以前可不是待在家裡的乖乖牌,平均每一週都至少會來個一次吧。」
「隨從們的辛苦一目瞭然。」
「還說……這一次可是阿斯蘭你先拉著我出來的。」
「可是,上了巴士之後可都是妳在主導。」
兩個人不以為然地看著對方,然後爆笑了出來。
─為什麼……和妳在一起總是覺得這樣快樂呢?連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變得這樣有趣,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外面的世界正在下著雨。
很多人都將下雨比做「天空正在哭泣著」,但是,現在……除了雨之外,陽光仍然在閃爍著,比起「哭泣」,更讓人覺得是在「淨化」,天空將祈願化為雨滴賜予大地,因此降下如此的光之雨。
從單軌列車車站走出時,外面的天空一片清澄,雲朵淡淡地飄在空中,風吹拂過去,帶著一種清新的味道。
雨停了。
阿斯蘭看著那湛藍的天空,微笑。
身邊的卡佳里也仰望著天空,深呼吸,「好棒!下過雨之後的空氣最好了!」
「卡佳里喜歡雨?」
「當然。」
真不可思議,看著這樣笑著的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胸變得更加寬廣,彷彿能夠原諒一切。
「我也是。」
─剛來到地球的時候,最不習慣的就是『天氣』。永遠無法摸清楚天的想法,氣象預告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確,突如其來的雨天往往會讓自己變得心情鬱悶。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這樣的世界其實也很美好,無法預期的大自然充滿了新奇。
「嗯。」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這種我還覺得很麻煩呢。」阿斯蘭對著過去的自己微笑著,「總是,無法預期,和PLANT事先預告的雨完全不一樣。然後……淋得全身濕透……」
「那……」卡佳里側過頭看著阿斯蘭,琥珀色的眼瞳帶著笑意,「現在,變得喜歡了?」
「是啊。」
─地球就像妳一樣。永遠無法預期,但總是充滿了驚喜。就像是剛剛那一場太陽雨,突如其來,卻非常地美麗。
阿斯蘭溫柔地注視著那雙眼瞳,「一定是因為妳待在我身邊的原故。因為妳一直都在告訴我,這片大地上面有很多的事物需要用心去體會,那樣的話,一定可以看得見的……美好的部分。」
─妳懂嗎?告訴我『生存的意義』和『生命的美好』的人就是妳。因為妳的存在,我的世界才會充滿了光和風。
卡佳里先是有些驚訝地看著阿斯蘭那認真的眼瞳,下一秒,她開懷地笑了出來,那清澄的笑聲在雨後的空氣中迴響著,每一聲都敲動著阿斯蘭的心扉。
「阿斯蘭!」
那一頭金色的髮絲在風中飄揚著,琥珀色的眼瞳直直地望入翡翠色的眼瞳,接著那清亮的聲音劃破空氣,直直地切入對方的內心之中。
「謝謝你。」那笑容像是陽光、也像是月光,既耀眼又溫柔,「好高興!」
「我也是。謝謝妳!」阿斯蘭輕輕吻上那笑意滿盈的臉頰,「能夠讓我看到這麼多不一樣的事物。」
卡佳里有些害羞地笑著,微紅的雙頰讓她看起來比平時更添一絲柔美。
「太好了……」阿斯蘭對卡佳里伸出手,「妳看起來好多了。早上的時候,我真的有些擔心,因為妳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卡佳里握住伸向自己的大手,「因為,最近的事情真的很多……只要一想像,在會議中的辯論、成堆的文件、處理都處理不完的文。忍不住就覺得……。」
「所以……偶爾讓自己放鬆一下,也是必要的。」
「不過,我現在覺得心情好好!」卡佳里的眼神中帶著生氣的光輝,「真的,多虧了阿斯蘭。」就像是綻放在太陽下的花朵一般,充滿幸福的光輝。
「哪裡。」阿斯蘭牽著卡佳里的手,邁開步伐,「那麼……我們一定要把握機會,好好地渡過這一天。才不會讓被迫代替妳參加會議的人們白白犧牲。」
「嗚啊……回去一定會被奇薩卡兇…………」
「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一起往前走去,在晴空之下。
就像這片大地、天空落下的雨水、還有廣大的天空、湛藍的海洋,妳是支撐我世界的光和風!
只要和妳在一起,我的世界就會充滿了光輝。
只要和妳在一起,我就能獲得邁向明日的力量……。
夕陽にかざした指先
オレンジ映したプリズム
自分のすべてを許せるくらいに
優しくなりたい
君のために
指向夕陽的指尖
映著橙色的三稜鏡
想成為「宛如能夠原諒自己一切」般的溫柔
為了你……
この世界にあふれる光だけ
兩手のなか集めて
暗闇さえも 照らし出すよ
長く續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