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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影謎蹤 The Shadow of the Moon
第三章 追蹤
突然的相遇、突然的疾走，一切的發生似乎都在一瞬之間，然後藍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之中，和陌生的少年一起奔馳著。
這些的發生，都是為了那個奇妙的形體，突然之間變冷的空氣是因為它的原故，攻擊人類的事情也是出自於它，但是，「它」究竟是什麼，藍無法確定。至少，她可以感覺到身邊的十二支不斷地發出警訊，告訴她事情的嚴重性。
「那麼……我們一起來確認它究竟是什麼吧？」
當這句話從少年的口中說出來之時，藍可以聽到胸口中那一震，腦中亂成一團的思緒豁然開朗，她要用自己的手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解決這件事件！
不知不覺，藍從本來的被拖著跑，變成了並肩而行。雖然自己連這名少年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身上散發的氣息卻讓藍覺得可以信任他，雖然他全身有一種狂傲的味道，卻也有一種自信，讓人覺得在他身邊就可以安心。
從街道繞入小巷，再來到水道邊，沿著石鋪的道路不停地往下奔馳著，接著走過連接水道兩岸的橋樑，來到林立著各種工房的區域，各式各樣美麗的工藝品堆放在門口前的架子上，這裡就像是另外一個小小世界，帶著一種純樸、充滿生氣的氣息。
一面驚訝於自己見到的景像，一面想要抓住那個神秘形體的氣息而努力著，藍感覺得到自己現在和四周的狀況究竟有多麼格格不入。
相對於藍，金髮少年的視線顯得專注多了，他那雙冰色的眼瞳在空氣中搜尋著，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意志與強度表現在他身上每一寸的細胞之中。
一時分心，等回過神來之神發現自己已經奔跑過一座橫在運河上的橋，然後進入了另外一個奇妙的世界。樓梯和樓梯互相堆疊，房屋也是層層疊疊的，一層一層地往山坡上疊去，樓梯旁是人造的噴泉，沿著建築和階梯往上延伸，像是一片空中之城似的。
「好漂亮……」藍不禁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景色。
「嘩啦嘩啦！」
突然之間，一陣水聲劃破了寂靜，水花四處飛濺，空中一片水滴亂舞，空氣中的亂流捲起了髮絲與衣裳。
四周響起了人們的驚叫聲。
這時才會發現，原來人們雖然沒在樓梯所建成的街道之上，但四散在巷道與騎樓之中，因為突然爆發的噴泉和狂風而驚慌不已。
突然，藍看見了。
在那水光之中，那透明的形體正狂亂地舞動著，激起大量的水花，氣流也一團混亂，空中四處都是漩渦，十二支也因為感受到那份力量而騷動著。
在藍前面幾階階梯上的金髮少年也停下了腳步，冰藍色的眼險惡地瞇了起來，眼珠快速地追蹤著那透明的形體四周氣流的流動。
「妳，現在看得到它嗎？」
「嗯。」藍點了點頭，「像在找什麼一樣，狂亂地舞動著。感覺上……」
話還沒說完，那形體猛然往空中竄去，暴風在它四周掀起，路旁房子的玻璃窗一時之間被震得破碎。
玻璃碎片在空中飛舞散落，折射著陽光，光彩奪目，像是一片光之雨籠罩著空氣一般。沒想到，如此危險的物品，看起來卻是如此地眩目──接近破滅的美，美得讓人不禁屏息。
『你……們……在找尋我嗎？』
在狂亂的風息之中，一陣低語滑入了藍的耳中……
身邊尖叫逃竄的人們讓克里斯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在這種時刻驚惶失措只會將事情導向更糟的狀況去，但是偏偏人就是學不會這一點，還是只能聲聲驚叫、像螞蟻一般地四處逃竄。
克里斯安靜地用意志力控制身體四周的風息，在自己與身後幾階處的少女身邊圍起了一片屏障，將玻璃碎片遮擋在外面。
「…………」少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像玉石一般的深綠色雙眼圓睜著，她正注視著克里斯看來空無一物的天空，然後用克里斯聽不懂的異國語言喃喃自語著。
「怎麼了？」
克里斯的問話將少女喚回現實之中，少女驚訝地看著克里斯，然後恍然大悟地張開了雙唇，「我聽到了聲音。應該是那個形體的聲音……。這個……該怎麼說……？」她微微地歪了歪頭，在口中又喃喃地念了幾個異國語言的單字和克里斯聽得懂的單字，「對，他在問我們：『你們在找尋我嗎？』聽起來……非常非常地悲傷、有點寂寞，它到底想要傳遞什麼呢？」她停了下來，繼續看著天空中的某一點。
克里斯這次沒聽到聲音、也沒有見到任何形體，他只能分辨出在空氣的漩渦之間，可以看出一塊中心點，進而猜測那個形體正在那個中心點中停留著。
「啊……移動了！」少女伸手抓住了克里斯的手腕，轉頭對他投以詢問的眼光，「你……是真的想要追下去嗎？」
克里斯肯定地回視著她的眼神，「當然。」一面將風之屏障撤除，一面催促著少女，「我們走吧！」
少女嫣然一笑，開始往前開始前進。
她輕巧地踩著階梯往山坡上走去，無視於街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只是一心一意地往上走去。
仔細看著四周的空氣，現在似乎已經整個穩定下來了，風息一片柔和。在那片平靜的空氣之中，之前那道軌跡再次顯得清晰起來。冰色的軌跡往山坡上延伸，往那漸漸暗了下來的天空處不斷前進。
克里斯認真地定睛看著遠方，空氣的流動、元素的流動……形成一個又一個不同顏色的圓圈，將整個世界構築起來，連成一個細密的網絡。這就是克里斯和他人不一樣的地方，也是他賴以為生的優勢。他能夠使用意志操弄這些網絡的線，像是操縱著木偶的人一般，將這些元素與力量作為己用。
平常不太會想這些，但是突然看著這片暮色，不自覺地又想起了這些有的沒有的。
「啊……路……到盡頭了。」少女的聲音打斷了克里斯的思緒。
的確，山坡的頂端就是路的盡頭，直直地從山腳建到這裡的階梯在這裡就斷了線，在山頂上只有一座噴泉和圓型的廣場，沒有往山的另一邊的路途。
雖然對這裡不熟悉，不過克里斯對這裡約略有印象，應該說……因為一直居住在這個城市裡面，即使沒到過這個地區也大略知道狀況，更何況，克里斯的確來過這裡。
「背面因為太過於陡峭而沒辦法建路，所以路就到此為止了。」
少女困惑地看著克里斯，伸手指著山的另外一頭，克里斯也可以看見空氣中那條隱約的軌跡，「但是……那東西往那邊走去了……」
「所以，要往這邊走。」克里斯微微地露出了笑容，帶領著少女往旁邊的巷子走了過去。
為什麼會想要微笑？克里斯也不知道。突然之間，笑就浮至唇邊，不自覺地溢了出來。
在樓與樓之間的巷子往旁邊彎過去，可以看見一座紅磚建築，門口有一個像是售票亭的窗口，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像是剪票員，身上穿著古風十足的深藍色制服。
「這是……」少女看著眼前帶著童話風的建築，然後她的視線往靠山頂的方向移動，看著從紅磚屋前端的粗纜繩。
「纜車。如果妳想到山的對面，從這裡這樣是最快的方式。」克里斯開始往售票亭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山另一頭的纜車站建立在山腳邊較高的位置，離平面道路還有一段距離，因此能夠看的視野也比較廣。在那彷彿連綿不盡的景色之中，可以隱約感覺到那道冰冷的軌跡持續地往前延伸。
「很奇怪吧？」少女用手壓住被風吹亂的頭髮，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那東西……明明知道我們在後面追著，卻完全不掩蓋自己的行蹤。……它……究竟在想些什麼？」
「追到之後就會知道了。」克里斯提起腳步開始往山腳下走去。
少女追了上來，「我才剛剛發現，它每次暴亂起來的地方……都是非常溫暖的地方。」
「溫暖？」這個用詞讓克里斯相當地不解，現在的季節實在是和熱扯不上關係，而那形體開始暴亂的地方，都是開放空間，完全無法讓他聯想到溫暖。
「嗯……怎麼形容好？」少女歪了歪頭，「是人心的溫暖。第一個被襲擊的紅衣女孩本身有一種很溫暖、很有熱度的印象，而剛剛的街道，人雖然不多，但四周的店面和人們都散發出一種溫馨的感覺……說不定，它就在追求這種感覺。」
「是……這樣嗎？」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這個嘛……十二支是這樣說的。」
「十二支？」克里斯困惑地看著少女。從少女口中說出的是異國名詞，即使跟著發音念出來，克里斯仍然不太清楚她在說的是什麼。
「我的精靈。是東方古老的精靈唷。」
這樣一說，才發現她身邊圍繞著模糊的光球，正在空中不斷地飛舞著。或許，她是為了克里斯特意讓精靈變成肉眼可見的狀態吧。
「而且……他們說，你也是個很有熱度的人。或許，那東西想要將我們引到它的藏身處也說不定。」
「我就是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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