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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便是寬敞的起居室,黑色花樣繁複的黑鐵家具與紅色的窗簾、掛毯、椅墊、桌布⋯⋯就像城堡的其他地方,黑色與紅色構成了這間房的主色調。

  只見正中央一張大約有五人座的加長沙發上一名女性橫躺在俊美空中飛人的懷中,有著黑色翅膀的美麗女孩則像鳥兒一般,屈著雙腿棲息在搭擋身後的椅背上;而獨自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歌姬露出甜美的笑容,輕輕朝著進房的眾人揮了揮手。

  即使圍繞在身邊的三人都豔麗無比,但是靠在有著銀藍皮膚的空中飛人懷中的女性有種特別的魅力,震攝了整場。她長長的頭髮從肩膀垂落,描繪出下方的窈窕曲線,蒼白的肌膚有如白雪一般、唇瓣有如鮮血、髮絲有如烏木,要不是全身散發出的慵懶妖豔氣息給人不輸壞皇后,A.A.一定以為自己走錯了場景,來到了《白雪公主》之中。

  雖然卸除了厚重的妝容,也脫去了繁複華麗的禮服、只穿著簡單的紅色緞面睡袍,但A.A.非常清楚這名女性就是紅心女王。

  女王妖媚的眼神輕輕掃過進房的A.A.等人,接著轉向環抱著自己的空中飛人。俊美青年溫柔地借出雙手幫助紅心女王坐挺身子,女王微微一笑、道謝似地親吻了一下對方赤裸的手臂,再次將視線轉向前方。

  女王緩緩張開豐唇,用沙啞性感的女中音對著A.A.說道:「你就是從我妹妹那邊來的『少年愛麗絲』吧?」

  A.A.彷彿被蛇注視的青蛙,雖然想要符合禮節向紅心女王自我介紹並請安,但肢體卻只能微微地抽搐。

  紅心女王輕笑,「不用多禮。是我為了自己的私事把你晾在一邊的,所以你也不用這麼重禮儀。」

  聽到女王這麼一說,A.A.感覺到身邊的愛莉希似乎微微嘖了一下,但是馬上藏了起來;他則是趕緊低下頭表達謝意。

  「好了,你們為什麼求見,說說看吧。」

  看了他們抽中了上上籤,紅心女王似乎心情超好,完全沒有任何瘋女人的症狀。A.A.在內心中祈禱著她的好心情能夠持續下去,直到他們問完想問的事情。

  他鼓起全部的勇氣,將所求之事解釋給女王聽。

  聽完她的說明,紅心女王微微瞇起雙眼,再次微笑,「當然沒問題。親愛的歌姬,妳願意為我們高歌一曲吧?」

  歌姬輕輕舒展她那有如蝴蝶般的美麗妖精翅膀、站起身來,優雅地行禮,「這是當然的,陛下。」接著轉過身,朝傑克拋了一個媚眼,「不過,傑克大人,您也真壞⋯⋯獻給共度一夜春宵的良人的歌,可不是能隨意公開的。」

  突然聽到如此明示,A.A.一時傻眼,但是紅心騎士臉色卻完全沒有變、只是不經意似地撇了愛莉希一眼;紅心城堡的愛麗絲連眼皮都沒有抽動,她優雅地低下頭,「能夠聽到您的〈愛麗絲之歌〉是我們的榮幸。」柴郡貓則是躍下少女肩膀,在地上坐挺了身子,仰頭看向歌姬。

  歌姬嫣然一笑,「能為兩位『愛麗絲』獻唱才是我的榮幸。」她再次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接著便引吭高歌。

  歌姬的歌聲有如搖籃曲,不像舞台上表演時充滿了爆發力,但是卻帶著感動人心的某種溫暖。

  歌曲最初的部分是A.A.很熟知的《愛麗絲》,小女孩掉入了兔子洞,遇上了許許多多奇妙的人物,最後在撲克牌大軍的攻擊下夢醒;小女孩又穿入了鏡子,來到的鏡中之國,遇到了許許多多的人物、有如西洋棋子般不由自主地被不斷往前推進,本來以為歌曲會到她再次夢醒時結束,但是歌曲中的故事卻往前延伸、同樣的曲調又再次展開,因為故事被世界上的人們喜愛,眾人喜愛的小女孩「角色」殘留在這個不可思議的世界,但是人們對她、對這個奇妙世界的想像帶來無數的改變,壓得單純的小女孩蠢不過去來,有一天小女孩發現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改變,「成長」突如其然地造訪。但是,小女孩嚇壞了,她收集了藏在不可思議國度四方的鑰匙,悄悄地鎖上了奇境的大門、拒絕所有變化的造訪,小女孩安心了,但是她仍然抵擋不了改變,最後小女孩邊哭泣邊陷入沉睡⋯⋯

  「愛麗絲、愛麗絲,妳到底做了什麼好事?」歌姬唱著黑國王的台詞,「黑國王將心願託付於鑰匙,期待著將有人能再次打開門扉、改變情勢。」本來以為歌曲還有後續,卻戛然而止,歌姬輕輕低喃著旋律,但是有意義的歌詞不再。

  聽完歌姬的〈愛麗絲之歌〉,紅心女王興高采烈地鼓起掌來,「唱得好!真是個美麗的故事,對吧,各位?」

  但是A.A.與愛莉希卻各有所思,只能呆呆地站在那裡。

  「愛麗絲」關上了門,所以奇境與其他世界隔絕了起來。但是如同A.A.等人所知的,就算關上了門,還是有各式各樣的東西悄悄地流進了奇境。目前,唯一能得知的,就是奇境本來應該是一個開放、會隨著各種想像與期待改變的世界⋯⋯

  愛莉希喃喃自語的聲音傳入了A.A.耳中,「就像幻想國一樣,持續想像才是故事的命脈⋯⋯」

  《說不完的故事》?A.A.突然想了起來,之前在偵探社遇到從圖書館回來的戴米安,他手上拿著的那本眼熟的書,就是《說不完的故事》!可是白城的圖書館裡面怎麼會有來自自己所在世界的書?

  「請問後半段的歌詞您是從哪裡聽來的?」愛莉希接著問歌姬。

  「是黑國王喔。」歌姬沒有半點猶豫,講出了答案。

  這下連紅心女王都吃了一驚,那張慵懶而美麗的臉微微地扭曲了。

  A.A.轉過頭撞上愛莉希的視線,她沒有出聲,只用唇形說道:「沒聽說過。」

  換成A.A.發問:「您認得黑國王?」

  歌姬的嘴角更上揚,她點了點頭,張開嘴正要回答,整座城堡突然震動了一下。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門外的士兵衝了進來,守在門內的士兵則奔往女王身邊,不過空中飛人已經用自己的身軀擋在女王上方,他的有翼少女搭擋則張大了翅膀,將青年與女王保護在黑色羽翼之下;A.A.用雙手互住自己的頭,傑克則抽出長劍、一個箭步要奔向愛莉希身邊,但是柴郡貓已經躍到少女頭上,用貓咪的身軀擋住天花板上掉落的石塊。

  瞬間,室內的溫度緊急下降,無數的聲音、無數的合音響起,「愛麗絲⋯⋯」

  「撲通。」右手臂上一陣灼熱,動脈隨著心痛鼓動,A.A.不禁抱住手臂。

  愛莉希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她緊緊抱住胸口、縮起了身體,驚惶的眼神朝A.A.射了過來。

  該不會⋯⋯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A.A.不禁全身寒毛直豎。

  在誰都沒有發覺的時候,黑色煙霧悄悄地,從門外鑽了進來、伸出長長的觸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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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C.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