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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se Dear Old Days 第十章 失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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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線，溫暖的空氣，艾莉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一場無夢的深沉睡眠，讓她有一種無法和現實同步的感覺。
這裡是哪裡呢？一面在腦中提出疑問，一面略帶遲疑看著四周的景物。
在昏黃的燈光之下，一切的事物都蒙上一層淡淡的溫暖色彩。艾莉斯可以感覺到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大床之上，床單和枕頭散發出洗過的香氣和陽光的味道；轉頭一看，牆上是暖色系的壁紙，簡單的木製家具將整個小房間佈置得很有居家的感覺；窗邊是淺綠色的窗簾，雖然拉上了，但是還留有一條縫隙，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經一片漆黑了。熟悉的物件，都告訴她這是個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
突然，腦中回想起些許的碎片。血色、屍體、凌亂的書店……以及趴在書桌上蒼白的父親，那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場惡夢？猛然地坐起身來，艾莉斯發現自己的手被某人緊緊地握著，溫暖而粗糙的大手， 那種感覺讓人安心得想落淚。
這時才感覺到─臉上那淡淡的緊繃感，是流過淚之後的感覺；雙眼也帶著一種乾澀感……自己曾經哭過、而且是那種號啕大哭方式。冰冷的事實朝她湧來，那不是夢……是現實，她和友人們踩進的書店中……父親已經不在那裡了，在那裡的只有沒有反應的屍體。麥教授來了、龐芮夫人來了、鄧不利多校長也來了，大家都帶著哀悼的神情……
「……」艾莉斯茫然地摀住自己的嘴，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小小的動作，卻讓身旁的人醒了過來。
雷木思睜開雙眼，有些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困惑地眨了眨眼，似乎正在思考著自己究竟為什麼在這裡，但是手卻比大腦更快動了起來，他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拭去艾莉斯眼角的淚水，然後，突然睜大了眼睛─淚水的溫度讓他清醒了過來。
「艾莉斯……？」聲音中帶著不捨的語氣，「妳……」
艾莉斯也知道不停地哭泣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但是淚水就是不住地滑落了下來，上一秒覺得自己或許已經沒事了，下一秒又覺得悲傷到難以抑制。
門猛地打了開來，看起來也是從床上爬起來的天狼星和詹姆─非常難得地，兩個人都頂著一頭亂髮，臉上甚至有著床單的痕跡。
接著，同時開口，「艾莉斯醒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艾莉斯呆了，雖然淚水還是不自覺地滴落了下來，卻直直盯著門口那兩個人。
雷木思看著友人，輕輕點了點頭，「看起來……你們剛剛施的咒語很有用呢。這邊一有動靜那邊馬上就知道了。」
詹姆抓了抓他那頭已經夠亂的頭髮，讓它變得更加地凌亂，「我們也很擔心啊……，那麼……是不是應該去叫醒伊凡斯還有我爸媽呢？」
雷木思一如往常地安穩，「也好，大家都很擔心。」
詹姆點了點頭，快步地轉身離去。
天狼星則是走到了床邊，看著坐在床上艾莉斯，輕輕地將自己的額頭靠在她的額頭上面，「……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我還真的有些擔心妳一睡就不再醒來了……」
「……」艾莉斯的眼眶再次充滿了淚水，同時，她也很想對天狼星和雷木思說些話。
聲音出不來……。
艾莉斯困惑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再次試著開口，但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並不會感到疼痛、也沒有異狀，聲音有如從來未曾存在過一樣，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艾莉斯……？」天狼星看著她，深色的眼瞳中滿是驚訝。
雷木思則是明瞭到眼前的狀況，抓住了她的肩膀，「發不出聲音嗎？」
艾莉斯愕然地看著眼前的虛空，連剛剛在書店現場時都沒有消失的聲音……現在卻無論如何努力都找尋不著。自然而然地發不出聲音，但是……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一種更接近『茫然』的心情。
聲音竟然消失了。
三人只是看著對方，接下來沒講出任何一句話。
聲音只是很單純地消失了。
雖然第二天龐芮夫人特意來探望艾莉斯，她也只能說：「這應該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吧？現在我們也只有耐心地等待她自己開口了。」
其他也無可奈何，莉莉和雷木思回家過聖誕去了，艾莉斯繼續待在波特家。
這種時候，就會忍不住感覺到……波特家真的是一個溫暖的地方。波特夫婦並沒有刻意為了顧及艾莉斯的傷痛而改變作風，他們依然快樂地準備聖誕節、寫著卡片並且和其他巫師家庭互相問候，雖然對艾莉斯講話的時候總會特別溫柔，但在這種限度之內，艾莉斯覺得自己反而比較能夠忍受。在聖誕安穩的氛圍之中，總覺得自己會稍稍忘了那種悲傷的感覺。
聖誕節還是來臨了，波特家依然擺著漂亮的聖誕樹，樹下堆著滿滿的禮物，桌上擺著漂亮的聖誕茶壺、旁邊是手工的小點心，隨時都準備好歡迎客人。
當艾莉斯被天狼星和詹姆迎下樓時，第一次感覺到─其實自己的朋友還真不少。聖誕樹下堆著的那一堆禮物裡面有一半是她的，葛來芬多的同學們幾乎是一人一包禮物，雖然大多是糖果、餅乾之類的東西，但是裡面包含著的是滿滿的心意。也有部分是赫夫帕夫和雷文克勞的同學送的，其中最顯眼的是艾莎‧奧斯汀送來的金銀雙色包裹，裡面是深紅色的漂亮披肩和一封簡單的信，卻讓人感動得快要掉下淚來。這些人似乎都希望讓艾莉斯知道『妳並不是一個人』。
真傷腦筋……艾莉斯坐在禮物堆裡面，覺得自己好像又快要哭出來了，每個人都……死命地想要讓我笑嘛……
的確，父親已經不在了這是事實，無論大家做了什麼都不會改變的事實。艾莉斯已經沒有親人在這個世上了，這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實。即使知道這些是事實，傷口並不會就此痊癒。
但是，他人即使不了解自己的傷痛，卻也很努力地將關心表達出來。雖然……他們或許希望艾莉斯笑，艾莉斯卻覺得自己又開始變得脆弱了─但是她並不討厭這種淚水的感覺……。
「光看這些就哭了的話，怎麼辦？」一旁的天狼星一面將新湧出的淚水擦去，一面附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我和詹姆可是努力了一個晚上唷……」
艾莉斯驚訝地看著天狼星，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將她領到窗邊，窗外有另外一棵漂亮的聖誕樹立在雪地中，旁邊的空著浮著五彩的光球，將上面那些晶瑩可愛的飾品襯托得更加夢幻。
「很漂亮吧？我和詹姆可是費了一番心思呢。喜歡嗎？」
艾莉斯點了點頭，溫熱的淚水再次滑了下來。
懷特先生的喪禮在新年時節，天空降下來了白雪。
艾莉斯靜靜地站在雪地之上，看著眼前進行著的喪禮─有一半的人是麻瓜、另外一半人是巫師，現在不分彼此地在這個孤寂的墓地之上，為懷特先生哀悼。這對父親而言，應該是值得安慰的吧？這樣多的朋友們為了他來到這裡，他的一生之中，擁有這麼多的友人─不同族群、不同職業、來自不同地方。
她卻覺得自己好像一個人站在世界的邊緣，無論身邊的人再怎麼哭泣、如何地對她說著悼念的話語，她還是覺得缺乏真實感。如果說聖誕節時的溫暖是確實的東西，那這就是『不確定』。一想起自己失去的東西時，會感覺驚訝……原來心中已經破了一個洞─一個永遠都補不起來的洞，然後她才會真正知道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只要閉上眼、或是睡一覺起來，艾莉斯還是覺得父親或許就在世上的某處，只要自己拿起電話、或提起筆寫上一封信，她就能夠再和父親溝通。
當自己去嘗試拉那條線時，才會發現線已經斷了─父親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然而空洞感會再次襲來。
究竟……這應該叫做什麼？
只有死命地咬住嘴唇，將自己縮成一團，死命地想要讓自己忘記─讓心去習慣這種空洞。
雪不停地下，將墓地覆成一片雪白，在冰冷的風中，艾莉斯徹底地感覺到自己是個孤兒的事實。
......10-3待續
※連載於網站桃子饅頭與櫻花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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