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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了,意識卻被那有如電影上映般的景象吸了過去。

  和剛剛見到的景象都不一樣。方才雖然人們有哭有笑、有煩惱也有歡樂,但至少都是紀紗能夠理解的情境,但是現在卻完全進入另一個次元:被火焚燒的人們、墜入水中無法呼吸的人們、殺紅了眼露出宛如餓鬼面貌的人們⋯⋯就算是在恐怖電影或紀實電影裡,紀紗也從未看到這種景象。這些人痛苦的表情、在眼底燃燒的憤恨之情都如此真實,就算只是透過媒介,眼睛也彷彿會被灼傷一樣。

  有一瞬間,她甚至連呼吸都忘了——不對,她的確無法呼吸。

  紀紗再次感受到被水攫住的現實,她試圖滑動四肢往上游去,但水面不知道在何方,雖然用盡了全力憋住呼吸,卻是徒勞無功;她在水底又嗆又咳,四肢不停地揮舞,她真希望這種折磨可以快點過去⋯⋯

  不知道從哪裡伸來了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牢牢地抓住了紀紗朝上掙扎伸出的手,接著猛地將她往上拉起。

  「哈!」突破水面的瞬間,大量新鮮的空氣湧入了肺部,紀紗終於呼吸進空氣的同時,猛烈地嗆咳了起來。

  那隻手的主人沒有等她喘過氣,半拖半抱地把她帶離水面,然後在某塊地面上坐了下來,然後默默地幫她拍著背。

  咳了好一陣子,紀紗差點以為自己再也無法好好呼吸時,氣終於緩了下來。她眨著溢滿淚水的眼睛,試著抬頭看眼前的救命恩人。雖然視線模糊,但是至少可以分辨出對方有著修長的身形,身上穿著鮮豔的紅色衣衫⋯⋯嗯,有點眼熟。紀紗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水,歪著頭在仔細地打量對方一下。

  擁有著一頭金紅色鬈髮的年輕人低頭朝她微微一笑,說道:「沒事了。」

  「⋯⋯謝⋯⋯」聲音梗在喉嚨裡,道謝只道了一半,紀紗又咳了起來。

  對方聲音中似乎帶著苦笑,又再次輕輕幫她拍起背來。

  一面咳,紀紗終於想起了對方究竟為什麼這麼面熟——對啊,在衹園那場奇異的怪物事件中,她曾經與這名年輕人有一面之緣。

  好不容易不再咳了,紀紗困惑地看著年輕人,問道:「你不是⋯⋯在衹園的?」

  聽到她這麼問,年輕人臉上籠罩了些許困惑之雲,但過了一回兒便雲淡風輕,「啊⋯⋯原來那個地方叫作衹園啊!抱歉,我剛來這個世界,地名什麼的實在是搞不太清楚。」

  「剛來這個世界?」這下換紀紗一臉問號了。

  年輕人沒有回答,只是露出宛如太陽般燦爛的笑容,「別擔心,這只是場夢而已。所以⋯⋯」他靠近了過來,兩人的臉之間大約只隔了五公分一點,紀紗可以感覺到他溫暖的氣息;從這個距離,她還可以直直望入對方讓人聯想到漂亮寶的綠眼之中,他的虹膜上似乎有些漂亮的金色光點,反射著某種讓人安心的光輝。「快點睡吧,妳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說完,他用額頭輕輕撞了一下紀紗的額頭。

  不是會讓人痛得暈頭轉向的那種碰撞,只有一聲很細微的「空」,但紀紗的意識卻隨著這一撞飛向遙遠的彼方,厚重的睡意籠罩了下來,無論是神祕的黑色空間,或是剛剛見到的詭異景象,都被隔絕在外。

  她只隱隱約約感覺到,有個什麼毛茸茸的東西也碰了碰她的額頭,非常溫暖、非常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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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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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C.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