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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種之絆~
【第一樂章 神究竟會唱出怎樣的歌曲?】

阿斯蘭‧薩拉─佈局─
 
咖啡廳的一角,有著深藍色髮絲一身黑衣的少年坐在那裡,對面是一個身穿紫色套裝的時髦女性。桌上擺著兩杯飲料,女性不斷地持續著話題,同時,也不停地在筆記本上書寫著,加上桌面上擺著的錄音筆,很明顯地,這是一場訪問。
阿斯蘭‧薩拉用最簡單的話語回答著雜誌記者的問題,而對方為了能夠挖出更多的話語而努力地想要讓他多說一點話,但是少年的話語依然是如此地簡略。
記者不禁露出了苦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問題總是被三兩句話打發過去,實在不是很愉快的事情,不過,訪問的對象所兼具的名氣、才氣以及美貌又不允許她當場發怒(應該說…她也得罪不起這號人物),所以也只有苦笑的份了。
一陣毫無個人特色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平凡無奇的三音節。
記者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是她的手機,但是聲音似乎是從很近的場所發出來的。
阿斯蘭面無表情地從腰帶邊抽出一隻手機,對記者比了個抱歉的手勢,開口:「這裡是薩拉。」

記者露出驚訝的表情,任誰都會覺得像阿斯蘭‧薩拉這樣一個作風獨特、外表時髦的鋼琴貴公子使用的手機鈴聲一定會是相當讓人驚豔的樂曲,應答方式也應該很有個人特質,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簡單的鈴聲加上制式化的應答,她的臉上出現了『這項發現究竟該不該寫進報導裡面呢?』的表情,但是阿斯蘭一點都不在意,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
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雷那冷靜沒有起伏的語調,「我是雷。」
「有什麼事嗎?」
「葛林被幹掉了。」雷個人的回答方式,簡潔地告知事情結果,徹底省略過程與他的想法,卻很直截了當。
「…這樣啊…」阿斯蘭沉吟了一下,這麼早將還可能加以利用的葛雷排除掉和他的計畫不太符合,不過人死不能復生,他只能改變一下自己的計畫了,「誰動的手?」至於是誰下的手,間接地影響到接下來的棋步。
「…」雷很難得地停頓了下來,然後略帶困難地開了口,「絲緹拉。」
「什麼?」阿斯蘭也有點意外。絲緹拉從頭到尾都不在計畫之中,她的確是會下手的人,但是太過於感情用事了,難保她中途不會出什麼亂子,所以他一直沒有將這個女孩納入計畫之中。
對面的女記者似乎對阿斯蘭正在談論什麼充滿了興趣,應該說…阿斯蘭現在的表情比起和她對話時的表情,實在是鮮活多了。不過,阿斯蘭才沒那個閒功夫理她,直接站起身來,做了個『失陪一下』的手勢之後,閃到的咖啡廳之外。
─真糟糕…。絲緹拉‧露雪,根本連詛咒之子都不是的她…犯不著淌這灘渾水啊!
雷在電話那一頭似乎瞭解了阿斯蘭的想法,「看起來,葛林似乎想和真‧飛鳥取得了連繫,絲緹拉覺得他會對克莉斯蒂造成威脅。」
「現場處理得怎樣?」
「沒留下什麼重要的線索,但也夠多了。真已經在學生面前宣告了兇嫌的特徵了,似乎想要和新聞社社長卡佳里‧由拉‧阿斯哈一起將符合要件的人一個一個過濾掉。」
阿斯蘭輕輕地皺起眉頭,「他所公布的特徵有哪些?」
「葛林的死亡時間大約在午休結束前後十分鐘,也就是一點至一點二十分左右。然後是身高,約界於150公分至165公分之間,性別是女性。可能是學生、教師或是學校相關人員,就是可以在學校行動自如的人物。」
「就這些條件而言,你認為能夠追到她頭上嗎?」
「沒問題,如果是我的話大約三天就可以理出個頭緒了。…不過克莉斯蒂說這個包圍網有個弱點。」
阿斯蘭的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飛鳥一定會將目標鎖定在詛咒之子頭上,而他目前所掌握的辨認方式也只有一個─『缺少的肋骨』,那麼…無論他在怎麼查,也不會查到絲緹拉‧露雪。」
「就這一點來說,克莉斯蒂是勝券在握,她不認為真可以突破『兇手必然是詛咒之子』的迷思。因此,她只要將真的注意力引到她自己身上就可以了。」
「就這一點來說,算是順了她的意。」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報告就到此結束。」
「麻煩你了。」
像往常一樣,這兩人之間通常不會有多餘的對話,因此連『再見』都省了。阿斯蘭將通話已經結束的手機收了起來,轉身走回咖啡廳裡面。
「朋友?」記者露出了好意的笑容─當然是對阿斯蘭私人的交友充滿了好奇之意。
「算是。」阿斯蘭坐了下來,靜靜地開始啜飲涼了一半的紅茶。
「拉克絲‧克萊因小姐?」
想也知道這個問題一定會被提出來,畢竟大眾的注意力有百分之八十是在這種消息之上的。
「不是她。」阿斯蘭也無意透露更多的消息。
「那麼…是露娜瑪莉亞‧霍克小姐嗎?」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和這兩位並沒有互相連絡的習慣。」
難道不會問一些有其他方面的問題嗎?人的好奇心真的都用在微不足道的地方呢。
「這樣啊…」記者似乎還不放棄希望,「可是…」
阿斯蘭乾脆自己打斷了她的話,「妳覺得自己居住的這個城市如何?」
說起來…在這裡已經待了一段時間了,我還沒有真正地到處走走過…。
一如往常,聽到這個問題的記者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之前在許多的城市之中,阿斯蘭都問過這個問題,雖然回答五花八門,但記者們的第一個表情大多和「驚訝」脫不了關係。
「很好啊。」記者這回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可見她覺得被問及這個問題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
「除此之外呢?」
在人眼中映出的景色究竟是怎麼樣呢?如果是你…你會怎樣形容你所居住的地方呢?…我其實一點都不在意眼前的記者在想什麼…
會問這個問題,也只是因為幼時摯友曾經這樣問過吧?
─『阿斯蘭覺得自己居住的這個城市怎麼樣呢?』
─『現在居住的這個城市?你不是指家那邊?』
─『不是啦!我說的是現在居住的這個城市!』
─明明是透過電話聽到的話語,卻清晰地像是在耳邊低喃一般。
─『大概是…很好吧?』
─『除此之外呢?天空的感覺?空氣的感覺?住在那邊的人們親切嗎?』
─『嗯…』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被迫接受了各種工作,成了不折不扣的殺人機器。當你的眼前世界變成了戰場之時,我坐在鋼琴之前彈奏著樂曲。但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逃不過相同的命運…。只要自己是「詛咒之子」,那麼…無論如何,最終還是必須要面對那個殺戮戰場。
「…大約就是這樣。」記者露出了甜美如花的笑靨,看來在阿斯蘭回憶的時候,她已經將剛剛的問題擴大發揮之後,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段話。
阿斯蘭露出了禮貌的笑容,單單如此對面的記者已經露出了陶醉的表情,「那很好。我認為,自己對居所的觀點非常重要。…那麼,時間也差不多了,請恕我先告辭了。」優雅地欠了欠身,阿斯蘭站了起來。
記者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那麼,薩拉先生,您的居所呢?哪裡算是您的居所?」
這次是一個飄渺的微笑,「我不知道。」
阿斯蘭推門而出,走入戶外的寒風之中。四周是匆忙的行人,頭頂上是一片灰藍的天空。
樂音在空氣中飄揚著,似乎在這個城市之中,到處都是流行音樂,在電視牆上播放的也大多是當紅歌手的歌曲。
在不遠處的大樓上也有一面電視牆,深紅短髮的少女站在一座懸崖上,四周一片蒼涼,甜美而澄澈的歌聲在空氣中流動著。
「…I gotta know(我必須知道) can you tell me(你可以告訴我嗎?) I gotta know (我必須知道) Will you tell me(你會告訴我嗎?) is it hello(那是一個『你好』) is it good-bye(還是一個『再見』) I gotta know(我必須知道) won't you tell me(你會不會告訴我) I gotta know(我必須知道) You can tell me(你可以告訴我) is it hello(那是一個『你好』) is it good-bye(還是一個『再見』)…」
阿斯蘭的嘴角浮現出一個諷刺的苦笑,無論歌聲再美、琴音再美,答案也不會出現在眼前。最終的答案,不在那些外表美麗的事物之上。
現在引線已經點燃了…只有前進一途了…
金髮少女如光般的笑容突然出現在腦海之中,有如風一般輕柔的感觸…
卡佳里‧由拉‧阿斯哈…和真‧飛鳥嗎?
究竟該怎麼走?即使不知道也只有應戰一途了,對方打出什麼牌,這邊就回應什麼樣的戰略。如果連這種程度都突破不了,那麼那個『希望』也只是個偽物罷了…。
救贖究竟在哪裡?你能夠回答嗎?
身處遙遠的那個人已經不在身邊了,無論丟出多少個問題,在那邊的只有寂靜而已,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阿斯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歌曲資料]ベクトル/坂本真綾 Tim Jensen/ 菅野よう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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