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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叫法,A.A.才發現到女王不知道是從哪裡聽到自己的全名,剛剛似乎也用全名叫了他,A.A.卻因為緊張而沒有察覺。不過看一下在旁邊滿臉興奮之情的拉雅,似乎也不用猜測了。他盡力堆起有禮的笑容,「陛下,請叫我A.A.。」

  「好的,A.A.。這次邀請了幾位老朋友來參加晚茶會,我想他們對你來說也應該不是生面孔才對。」說完,白女王伸手指向茶會一角,只見一群人正圍繞著一位紳士談笑著。紳士頭上戴了頂顯眼的綠色緞面高帽,上面裝飾著鮮豔的玫瑰與一張寫著10/6的牌子,雖然臉龐隱藏在帽簷之下,但無疑是帽匠!

  感覺到臉上的笑意,A.A.才發現剛剛自己究竟有多緊繃⋯⋯光是想像自己身處「宮廷」、要面對「女王」就會讓人不自覺地全身僵硬。

  旁邊的拉雅倒是馬上回復了本性,興高采烈地拉住A.A.就要往那邊擠去。A.A.轉過頭去尋求女王的同意,對方倒是笑吟吟地對兩人揮揮手,看來女王完全不在意;於是他便乖乖跟著拉雅擠過人群,來到以帽匠為中心的人群。

  這一晚帽匠的打扮比在旅店時更加正式,深綠色、剪裁合身的燕尾服與華麗的亮橘色領結,瞧見擠過來的拉雅和A.A.,他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低頭一看帽匠身邊,發現三月兔和睡鼠也置身賓客之中。

  A.A.馬上被迎入人群之中,接著帽匠開始幫他介紹這一群人,本來以為大多是貴族,但其中也包括不少白城裡的居民,每個人都熱情又不失禮地對他表達歡迎之意。

  沒想到連續兩天都是類似的模式,踏上旅程、認識奇境居民,然後到一個地方寄宿,接受招待。A.A.不禁感到自己真是幸運,不用與怪獸互搏,也不用在混亂中奔逃搞得滿身泥濘。或許這種類似的模式反倒教人安心。

  帽匠等人向A.A.還有白兔推薦著桌上的食物,無論是包著散發出內餡散發出誘人香氣的肉派,以及填了馬鈴薯或蘑菇、熏雞肉與白醬、烤到金黃的鹹派,還有用了大量新鮮水果的各色蛋糕,全都讓人食指大動。搭配鹹食的清爽汽泡果汁與搭配甜點的紅茶,都配合得恰到好處,處處可見白城堡廚師的巧手與苦心。A.A.不知不覺已經習慣會說話的動物,或是宛如妖精般有著各色肌膚與髮絲的奇境人們和自己搭話,也漸漸放鬆下來融入了現場的話題。

  轉眼間,時間已近半夜,晚茶會也差不多步入尾聲了。桌上的食物幾乎已經見底了,女僕們依然精神奕奕、滿面笑容地送賓客們離開;白女王就站在門口,微笑地與每一位賓客吻別。雖然剛開始很緊張,但現在A.A.已經放鬆心情,開始覺得說不定明天和艾瑞斯再深談一次,一切就會豁然開朗。

  A.A.與其他人一樣接受白女王的吻別,然後艾瑞斯翩然來到身邊,領著西碧與拉雅護送他們回房。一路上也可以見到三三兩兩的賓客正要離開城堡,或是回到自己的客房。於是,他們也花了不少時間和遇到的客人聊天、道晚安,回房之後簡直累癱了。A.A.連沖個澡的力氣都沒有,直接換上不知何時放到房間的睡衣,鑽進被窩倒頭就睡⋯⋯

 

 

  送A.A.和白兔回房之後,艾瑞斯與拉雅走回騎士宿舍的樓層。雖然奔波了一整天,拉雅依舊精神奕奕,艾瑞斯有時候真羨慕她的活力。然後,他也向拉雅道了晚安、約好了明天早上聽她的巡視報告,目送少女回房。

  於是,長長的走廊上暫時只剩下艾瑞斯一人,他再次邁開步伐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這時間獨自走在安靜的廊道上感覺有點奇妙,明明城堡的屋頂下居住著這麼多人、現下也有許多人正在工作著,卻這麼偶然仍有「一個人」的時刻。他對自己苦笑,習慣了人群包圍,雖然只有一瞬,孤獨感卻仍悄悄爬上心頭。

  對這個世界而言,「愛麗絲」是個符號,象徵著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旅人;而自己正是其中之一。

  有時候他會漸漸忘了自己是個外來客,覺得這個世界愈待愈舒服,就像家一樣。但有時候艾瑞斯也會像這個瞬間一樣,明確地感覺到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就像異質物般懸浮在奇境之中。

  「這樣說來,如果身為「愛麗絲」的人嘗試歸化奇境,會發生什麼事情?」今天,不,正確來說已經是前一天的事情了——少年愛麗絲問了自己。

  不曉得如果「愛麗絲」明確地融入這個世界之中,會變成「什麼」?一道思緒不經意在腦海浮現,然後他瞥見自己倒映在窗戶上的身影,以及罩在右眼上顯眼的白色眼罩。

  這段問話鉤起了另外一段對話的碎片:既然不曉得那個印記有什麼意思,你為什麼刻意用眼罩蓋起右眼?

  那時候艾瑞斯沒有明確回答,不過內心卻早已有了答案。他還記得白女王提議時那天真無邪的口氣,「哎呀,艾瑞斯⋯⋯這眼睛裡面有個記號感覺怪怪的,遮起來吧?」以及她那想到好主意般的幸福表情,「而且白色眼罩感覺很棒,不是嗎?之前紅心騎士的黑眼罩感覺太陰沉了,白色的話一定很英俊!而且和我很相配。」那時候因為她的建議其實正是艾瑞斯心裡所想的事情,每天早上盯著鏡中顏色不一的雙眼與梅花印記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旁人好奇的目光也讓他不太舒服。遮起來,然後巧妙地藉眼罩創造一點神秘感,反而讓艾瑞斯成功地建立了迷人又有點捉摸不定的形象;一方面是因為習慣新生活花掉了大量的心力,另一方面則是戴眼罩對自己的形象有所幫助,艾瑞斯也就沒有刻意改變,也漸漸養成只有晚上睡覺時,或偶爾放鬆獨處時才會拿下眼罩的習慣。

  但是,將A.A.帶來的新情報,以及他不經意的提問,艾瑞斯倒是能把幾個線索聯結在一起了。

  他停下腳步,稍作思考,進行某件事情向來有所謂時機;是要打鐵趁熱,還是要先靜觀其變,一念之差可能會導向截然不同的結果。不過,艾瑞斯很清楚奇境是個說變就變,但是平時卻又充滿規律的特性——突然出現的線索與隨著A.A.到來不斷發生的怪事,在在告訴他要把握時間快點行動。

  於是,艾瑞斯改變目的地,走向白女王居住的樓層。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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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C.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