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眼前是一片白色的高大城牆,從牆的上端冒出由無數白色石塊堆建而成的尖塔,除了裝飾窗邊的金色或木頭色之外,一片雪白,就算現在已近黃昏,仍然刺眼得閃耀;窗邊或屋簷底下則裝飾著讓人聯想到西洋棋子的雕像,在白色的材質上,陰影顯得更加深沉,卻也充滿著一種莊嚴的美感;塔上窗戶的彩繪窗片折射陽光,發出七彩光輝,漆成金色或銀色的窗櫺也閃著曖昧的光暈,讓人不進好奇從城內看向外面的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片圖樣。

  將目瞪口呆的A.A.丟在一旁,拉雅英姿颯爽地站在大門前,伸出右手用力敲擊著大門,一面拉開嗓門叫道:「我是拉雅!我回來了!」

  看著這種情況,A.A.不禁懷疑這城堡裡是不是人手不夠,《綠野仙蹤》裡的翡翠城門口可是站著侍衛;不然,至少裝個門鈴之類的,也比拉雅正在做的事情有效率吧。

  沒想到,下一秒大門上馬上開了個小窗,裡面的門衛探出頭來,沒好氣地說道:「拉雅,我們外面有裝搖鈴,用它,好嗎?」

  看來這是拉雅的作風吧。

  拉雅倒是絲毫沒有掛在心上,笑咪咪地說道:「哈囉,我回來了。而且,我帶了一位客人⋯⋯」聽到這數量,白兔在A.A.腳邊輕咳了一聲,拉雅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更正說法:「不,是兩位客人回來。這位是新來的『愛麗絲』A.A.,另外一位則是紅心城堡的白兔。」門衛瞄了A.A.和白兔一眼,點了點頭,說:「請稍等一下。」便關上了窗子,眼前只剩下巨大的門扉。

  拉雅轉過頭嫣然一笑,「等一下吧。」

  A.A.和白兔只好一起無奈地點了點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A.A.和白兔有一種類似同伴的聯結了。

  說來,這種同伴感,大概是從中午突然遭受神秘煙霧攻擊的時候開始的吧。

  

  把煙霧趕走之後,拉雅正好現身,偏偏三位男士都深陷震驚狀態中。

  戴米安雖然才很威風地對影子下令,但是結束之後先是茫然地呆了瞬間,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突然把客人們丟在樓下,衝上了二樓資料區瘋狂地找起了東西。樓下只聽見似乎是成冊資料落到地面上的聲響,以及翻閱頁面的刷刷聲。

  於是A.A.和白兔只好對著一臉困惑的拉雅解釋方才的情況,途中變成一人一兔互相交換意見並進行推理,最後沒理出什麼真相,倒是拉雅聽一聽馬上決定應該即刻啟程前往白城堡。

  「天知道你們碰到的是什麼,但是唯一確定的是這裡不安全!」拉雅堅持道:「這邊是因為有主人戴米安所以可以驅離威脅,如果他剛好不在,或是你離開了這棟房子,難保不會其他危險。所以,趁著白天的時候前往城堡是最理想的,基本上女王是這裡的『主人』,所以只要躲到她的力量中心——也就是白城堡裡的話,我們就不用擔心有人能動到你。」

  白兔難得同意拉雅的話,「的確,身為統治者的女王能夠強制驅逐任何不速之客,所以,目前最妥當的選擇是前往白城堡請求白女王的庇護,然後再觀察一下情況。」他打了個顫,「我也不清楚那片煙霧是什麼,只知道是很糟糕的東西⋯⋯

  聽他們的口氣,奇境裡面似乎特定的空間的「主人」在那裡擁有很強的力量,所以身為報偵探社主人的戴米安才能命令黑影女孩離去;同理可證,身為這片領土的最高統治者的白女王應該能夠保護A.A.等人不受傷害。不過,A.A.實在難以從隻字片語中判斷出「主人」的效力究竟有多強,是不是真的沒有東西能在主人統治的領域能違背命令?

  比起被大家牽著鼻子走,A.A.決定這次還是先把事情理清比較好。於是,他開始思考自己要怎麼提問才好。

  沒想到,他話還沒問出口,戴米安走了回來,「我也同意她的看法。」然後點頭對拉雅致意,「拉雅,好久不見。剛剛真是失禮了。」在關鍵時刻被打斷,話又被吞回了A.A.肚子裡。

  戴米安環視在場的眾人一圈,「無論剛剛的東西是什麼,已經超出我的所知。如果老爸還在的話或許還能告訴我們一些過去的事情,但是我現在手上除了大量的記錄之外也沒有其他線索了。所以,白城堡除了有女王的加護之外,女王和白騎士『愛麗絲』都是活了很久的人物,不如問問他們吧。」說完,他將手上拿著的幾張紙片遞給了A.A.,「和這次的事件沒有直接相關,不過剛剛在煙霧出現的時候,腦子裡面的幾個關鍵字突然連結在一起⋯⋯

  A.A.低頭看了一下,那是幾張泛黃的報紙,總覺得光是拿在手指之間就會化為碎片。他小心翼翼地翻閱那幾張報紙,第一張報紙的大標題很驚悚〈黑城堡消失!紅心城堡、白城堡陷入恐慌〉,下一張則是〈歌姬愛麗絲自殺!紅心城堡眾人哀痛〉;最後一張是最古老的報紙,薄如蟬翼的碎裂紙張上依稀可辨「雙胞胎愛麗絲」幾個字,剩下的內容和照片都只剩下無法辨識的片段。拉雅和白兔似乎很納悶戴米安為什麼要給A.A.這些舊報紙,兩個都一臉好奇地湊上來。

  A.A.吞了口口水,輕聲說道:「除了現存的『愛麗絲』之外,還有其他『愛麗絲』拜訪奇境,而且,至少有一個已經過世了⋯⋯」而且,這個世界本來還有一個叫作「黑城堡」的地方,現在卻完全沒有人提及。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轉過頭,看著白兔問道:「兔子,你知道這些事嗎?」

  白兔點點頭,「但是對不起,我發過誓不談這些事情的。」

  拉雅則是搖了搖頭,「這是我出生前的事情了。」

  戴米安輕聲道:「這些也大多是我出生前,或是我還小時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你們先去白城堡尋求保護,然後以這些為材料,問問白騎士『愛麗絲』吧。艾瑞斯雖然不是個喜歡掏心挖肺的人,不過是個聰明的人,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頓了一下,「祝好運。」A.A.收下了報紙。

  一行人匆匆和戴米安道別之後,便驅車趕往白城堡。拉雅對於自己沒能遇上的神祕煙霧與藏在後面的謎團充滿興趣,似乎躍躍欲試想要解開這些祕密。倒是實際體會過那煙霧的詭異與冰冷,A.A.開始有點不安,恐懼像隻毛蜘蛛一樣悄悄爬上他的背脊,這個奇境並非單純可愛的奇幻世界——雖然不見得在想一樣的事情,但至少白兔也非常不安,甚至言談間透露出驚懼。

  或許就是當A.A.從白兔身上嗅到和自己類似情緒的瞬間,開始把兔子當成自己的同伴了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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