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ose Dear Old Days   第十二章    抬頭仰望的天空  注意事項請見【 寫在前面

 

一切事物安靜地在夜色中沉睡著,這個世界彷彿只有天狼星是清醒的,一個人站在波特家的走廊上,在即將要搬出去的這個晚上,似乎連睡眠都是奢侈的。
環視這個保護了自己一年的避風港,內心中的依戀遠遠大於對布萊克家那棟老宅。雖然這裡只是一棟簡單的三層樓獨棟房子,沒有布萊克老宅的豪華與貴氣、更沒有那些價值昂貴的家具與裝飾品,在天狼星的眼中卻更為地珍貴。在這棟房子裡面的每一個記憶片段都是如此地寶貴,因為有這些,他才會站在這裡,像自己地活著。
聽著自己走過走廊發出的小小聲音,天狼星對著過去的回憶行著注目禮。

在棟房子之中,和詹姆共享了無數的時光,兩人一起策劃著各式各樣的惡作劇點子、發明只有兩個人才明白的遊戲,瘋狂地玩樂、笑鬧。比起布萊克家中的任何人都還要像是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詹姆就是這樣一個存在。他是『兄弟』、是『朋友』、是『無人可取代的夥伴』。
緩緩地步下樓梯,走到了客廳邊,平常大家總是很悠閒地在這裡喝茶、聊天、吃東西、一起找事做。離家之後,自己就是躲在剛剛走過的樓梯上,和詹姆與艾莉斯窺視著母親殺進波特家。
「喔!老天!那畫面真是太讚了!」回想著那時的畫面,天狼星不禁低聲地讚嘆著。就算叫他從記憶中再次取中這個片段分毫不差地在重新播放一次,他也絕對可以做到。可以離開那棟陰暗的宅第可以列文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情之一。這一點十幾二十年後也絕對不會改變。
緊臨著客廳是餐廳和廚房,波特太太總是穿著圍裙在廚房中愉快地忙進忙出,然後指揮丈夫和兒子一起在廚房中切切洗洗,接著就是一桌美味的食物。天狼星很喜歡和詹姆一起幫波特太太做些雜務,真正的親子之間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如此直接又溫柔。他也很喜歡看艾莉斯歪著頭認真地聽波特太太傳授烹飪的秘訣,那雙綠色的眼眸總是眨呀眨地,然後白嫩的雙手快速地隨著指示移動著,光是想像她過幾年之後會成為一個多棒的廚師,就讓人感到愉快。當然,波特先生的烤雞也是一大美味,一到這種時候,他就會變成廚房的指揮家,烤出香脆可口的烤雞,往往讓孩子們一開始吃就會吃到半塊雞肉都不留,只殘存著大量的骨頭。
往餐廳的反方向走過去,可以看到波特家的書房。這間房間的兩面矗立著頂到天花板的書架,上面擺著各種形式的書本,乍看來很零亂,但事實上波特先生是用自己特有的邏輯去排列組合的,只要懂得他擺書的方式,在這間書房裡面找書就變成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了。天狼星永遠記得在書房之中聊天的波特夫婦,以及在這裡為了作業而忙碌時光。而且,這裡是艾莉斯常待的地方。如果在房子裡的其他地方找不到她,十之八九她會待在這裡面,窩在舒服的單人沙發上,腿上攤著一本書,正熱衷於閱讀。一思及這個畫面,天狼星的眼神就會不自覺地變得溫柔。
慢慢地,再次步上樓梯。
位於二樓的是波特夫婦的主臥房,另外一邊是一間大間的儲藏室兼實驗室,舉凡魔藥的材料與工具到調製過程,都可以在這間房間完成。此外,在房間內還收藏了大量的魔法物件,天狼星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這間儲藏室裡面究竟收藏了多少的東西,感覺上,每次進來都會發現新的東西。
最後,來到了三樓。
在頂樓的兩個房間,一間是艾莉斯住的客房、另外一間則是詹姆與天狼星共用的臥房。艾莉斯的房間比較小,有個可愛的天窗可以望向前院;對面則是詹姆的房間,裡面擺放著一張單人床和一張行軍床,詹姆和天狼星每天晚上用不同的遊戲決定誰睡好床、誰睡行軍床。
這層樓是他們的地盤,在同一個屋頂下面過著幸福的生活,雖然不見得每件事都很愉快,但總體來說真的是充滿了『幸福』感。天狼星從來沒待過一個地方,讓他這麼有『家』的感覺,或許連霍格華茲都不曾給他這種奇妙的溫暖感。在這裡,永遠會有人等待著自己的歸來,然後無條件地給予溫情。
也或許是因為如此,才讓他下定決心自己要獨立成為一個不愧對這種溫情的人。所以,第一步是要讓自己自立,接著一步一步地讓自己成長,要讓這裡的人們為自己感到驕傲。
天狼星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裡面,詹姆在行軍床上躺著,規率的呼吸聲在房間之中迴盪著。看著好友無憂的睡容,天狼星微笑。因為有這個朋友,他才能擁有現在這種珍貴的感覺吧。
「晚安。」
對著這棟房子、波特先生與波特太太、好友詹姆、以及可愛的艾莉斯,衷心地祝福著。希望未來,這裡的每一個夜晚仍然如此安詳而幸福。
 
天空一片晴朗,對於第一次獨立出外居住的狀況而言,天狼星有個美好的開始。當大家看著那片美麗的藍天時,嘴角都不禁浮現出笑容,未來如果也像這片藍天一樣的話,一定會美好得無以復加吧。
矗立在郊區這幢獨棟房屋混雜在一堆麻瓜房屋中顯得相當平凡,奶油色的外牆加上綠色的屋頂、簡單的庭院與鋪著石塊的門前小路,任誰也看不出它的前任屋主是一對年老的巫師夫婦──因為想要多呼吸新鮮的空氣、決定搬往地處偏遠的農莊,而現在這幢房屋用良好的價錢落入天狼星這個年輕的巫師手中。
從一大早開始,友人們就開始在這棟房子裡忙進忙出的。能夠施展現影術的詹姆、雷木思、莉莉‧伊凡斯以及天狼星自己利用這個便利的法術快速地在房內四處移動,確認著安全防護咒語的功效以及整理著房屋的內部;還沒通過考試的彼得只好一面喘著氣一面搬著東西在房內跑上跑下(可憐的彼得),暑假過後就是七年級生的他已經被允許在外使用魔法,因此他多少可以利用魔杖來幫自己一點忙;艾莉斯因為既不被允許在校外使用魔法、也不能使用現影術,所以她只好乖乖地用手幫忙整理東西、然後在廚房幫大家準備點心與飲料。一切都是自己動手來、一切都是大家的心血…,光是想像著就覺得很甜美。
這裡不是那個陰暗的布萊克大宅、而是天狼星自己的歸屬,光線充足、空氣新鮮、一切都非常顯得如此明亮而清爽。這裡是充滿了他的風、不是布萊克老宅裡面那陰鬱古老而沉悶的空氣。
想要大聲笑出來、痛快而爽朗的笑出來!
天狼星滿足地看著這個空間,嘴角是得意的笑容。
在閣樓之中,詹姆正輕快地揮舞著魔杖,將剛剛被拆開的空紙箱一個一個折疊並且放好,再用繩子將它們綁好。一旁,莉莉‧伊凡斯很怡然自得地在一旁整理著另外一堆的雜物。
很奇妙,之前明明還那麼地不對頭,現在這兩人之間卻飄浮著溫和的氣氛。是因為伊凡斯的內心起了什麼變化?還是說詹姆最近變得比較穩重而起了加分作用?無論如何,好友能夠稍微獲得伊凡斯的好感,真的是一件好事。
為了不想打擾他們,天狼星決定去樓下的廚房找點東西喝─當然是用現影術。
隨著那施行現影術時有如被扯入某個異空間中般奇異的感覺,在天狼星眼前出現的是明亮的廚房…以及在廚房中忙碌著少女的身影。
漂亮而修長的背影,一瞬間讓天狼星有著看到了傳說中妖精的錯覺─耀眼的捲髮披散在身後,從水藍色的連身洋裝的袖口伸出來的白嫩手臂既纖細又柔軟,漂亮的手指正在準備著茶杯和冰茶,在從窗口透入的陽光照耀之下,少女的全身彷彿被著一層美麗的光輝。
天狼星不禁微微地瞇起了眼睛,凝視著眼前的少女。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個身影變得如此嬌美─讓他捨不得將視線移開、即使想要移開他也做不到。
內心中有個小小的聲音低聲說著,『如果能夠一直在這裡看著這個身影的話,不知究竟會有多好…』
傾聽著這個聲音,才會發現自己有多期望眼前的少女待在自己身邊的時光。和與詹姆或雷木思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總是開心地大笑著、自由自在地說著自己想說的話,但是和艾莉斯在一起的時候,語氣卻會不自覺地變溫柔,像是在珍視著什麼東西一樣。
那一定是…什麼天狼星到現在沒為止體會過的心情吧。而現在,那在胸口中鼓動的心情…彷彿將要傳達出什麼一般,在胸口中猛烈地跳動著。
「天狼星?」艾莉斯輕輕地回過頭,「你下來啦?」她一面說著一面拿起放了冰茶和杯子的拖盤,「我正想要拿茶出去給大家喝呢!」
「辛苦了。」天狼星露出了笑容,「客廳弄好了?」
「是啊。」艾莉斯用可愛的眼神望向天狼星,「好棒的客廳!光線既充足、空間又大,看起來真舒服…。」然後她輕輕地咬了咬下唇,露出了有些悲傷的眼神,「看起來…和我過去的家有點像。」
那個家,現在已經不在了。天狼星知道,艾莉斯當然也明白。但是,她過去的人生都是在那個家渡過的,即使在學期中間居住在霍格華茲之中、放假時常常會去詹姆家住一陣子,但是,艾莉斯一直當那裡是『家』,一個父親和母親建立起來獨一無二的家。
如果自己也能擁有這樣一個如此珍愛又獨一無二的『家』,不知道該有多好。不知道有多少次,天狼星看著詹姆或艾莉斯就會如此想著─雖然知道不該如此,但有時就會不自覺地…羨慕起自己所沒有的東西。
「啊…抱歉。」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瞳有著一抹歉意,「我不應該講這種掃幸的話。…只是…」她微微一笑,「看到這棟房子…不禁就會覺得這裡真是可愛,希望可以常過來坐。」
「當然可以常來坐啊!」怎麼看天狼星都覺得她現在的笑容非常可愛,「這裡是我家,一定歡迎妳來!」
「謝謝!」
天狼星不自覺看著那綻放出可愛笑靨的唇,粉色光澤讓那唇角看起來是如此地柔軟,彷彿散發出淡淡的香氣,讓人如此地想要一親芳澤…。
察覺到內心中的思緒,天狼星不禁一怔。
「天狼星?你怎麼了?」
「啊…」天狼星微微睜大了雙眼,腦中那不禁思考就冒出來的念頭…究竟是該順從還是該壓制住…,一瞬間,讓他停止了動作。
「嗯?」艾莉斯拿著拖盤,走到離天狼星稍近的距離,抬起頭看著他的臉,「你突然間怪怪的唷?」
「不…沒什麼。」天狼星微微一笑,「一定是因為天氣太過於舒服了,讓我有點分心吧…」
一面說著,天狼星的手指忍不住輕輕地將散落在艾莉斯臉頰邊的髮絲撥開,這個動作他之前不知道曾經做過多少次,但是就是現在…為什麼會覺得心跳如此地快速,讓天狼星有點擔心自己或許會做出什麼讓自己都驚訝不已的事情。
外面天氣這麼好、天空又這麼藍、自己要這樣只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少女嗎?
「真是沒辦法…」自言自語。
「天狼星…你真的沒事嗎?」
「或許…有點發燒了…?」
「咦?」艾莉斯張口似乎想要問些什麼…
但是,這時雷木思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艾莉斯,妳弄好茶了嗎?我來幫妳端吧。」
可以想像,沒過多久雷木思的身影會出現在廚房裡,然後像往常一樣溫和有禮地接過艾莉斯手上的拖盤,接著和天狼星聊個幾句。像平常一樣,讓人覺得安心的場景……但總覺得有些不甘心。
究竟是哪裡不甘心?
是啊,眼前的少女光是存在就讓自己的心絃被撩撥得熾熱不已,如果能夠更近一步…比過去更近一步地觸碰到她的話……
天狼星輕輕地俯下身,在艾莉斯有反應之前,就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邊─還沒到唇上、但是那瞬間感覺到的氣息已經夠了。這幾乎是不經思索下做出的舉動,是如此地自然、而又甜美。
吃了一驚的艾莉斯睜大了雙眼,雖說如此……她並沒有抗拒這個試探般的吻,只是有點吃驚,導致肌肉微微地僵硬。
天狼星對於這個反應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暖意,他的唇微微離開那柔嫩的雪白肌膚,然後改變了角度,準備再次親吻下次……他可以看到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眸中映著自己的臉,然後那漂亮的睫毛輕輕地垂來下來,蓋住那雙迷濛的眼瞳,如此地……誘人而甜蜜……
「艾莉絲…?」雷木思的聲音從較接近的地方傳了過來。
天狼星和艾莉斯猛地一驚,馬上各退了一步。
腳步聲愈來愈近,然後在門口停了下來,「天狼星?原來你也在啊?」雷木思微笑。
「是啊…」天狼星轉過頭去,「正想告訴你說我會幫忙端過去呢…」
「沒關係…我也來幫忙。」
天狼星接過艾莉斯手上的拖盤,看著臉頰緋紅的少女,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只是望著她。
艾莉斯輕輕地眨了眨眼,似乎還不太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狼星微笑。
沒關係,不急……現在這樣就好了,現在這樣就足夠了。
他不想摘除掉那在胸口萌生的感情,而是想慢慢地、溫柔地……將其培育成美麗而成熟的情感。
 
希望,能夠一直守護著自己手中的這朵花。
 
第十二章‧抬頭仰望的天空─終─
Feb. 12, 2006
 
......13-1待續


※連載於網站桃子饅頭與櫻花丸子 (CWT18出本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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