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ose Dear Old Days   
第十二章    抬頭仰望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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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經過慘烈的課業壓力與考試戰爭之後,學年終於邁向了尾聲。雷木思‧路平獨自坐在空無一人的變形學教室,從廣大的窗子眺望著被窗櫺切割成一個又一個小方塊的天空。
和平常相比,這一年似乎更長、也似乎更短,雷木思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之前通過了普等巫測的部分,今年他修習了更進階的課程,幾乎每堂課還是和天狼星與詹姆在一塊兒,相較起來,彼得能夠和他們一起修課的時候變少了,這一點似乎讓他更抓緊時間想要和朋友膩在一起。
然後,是艾莉斯父親的去世。非常悲傷而且讓人震驚的事情,連鄧不利多和麥教授都是一臉錯愕的表情,更別提雷木思等人,他簡直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面對悲傷到發不出聲音的少女,再多的擁抱、再多的安慰似乎都無法停止住她的悲傷。



校外的悲傷也沒有停止,即使待在霍格華茲之中,那些可怕的新聞從來沒有停過。所有學生都很害怕看到不認識的巫師或女巫露出凝重的表情走進教室或大廳,通常他們都是來告知壞消息的,就像是背著壞消息的黑色天使一樣,他們所找尋的人通常是一臉慘白地離開了霍格華茲,有些人後來還是回來繼續上課,但也有就此不再出現的人…。
一連串的悲傷像是鎖鍊一樣,不斷地連結下去,就像沒有盡頭一樣。
自己也是…。其實,在內心的深處,雷木思知道自己也在害怕著。奇妙的恐懼在胸口中堆積著,自己是『狼人』,即使身邊知曉的朋友都不在意地笑著,但是,其他人大概不會做出一樣的反應吧。
特別是,當報紙上報導出狼人已經加入佛地魔王那一邊的現在。
雷木思並不害怕佛地魔王,利用他人害怕的心理而讓人們順從,這種力量無論有多強大,就是無法讓人真心感到信服。『恐懼』並不能創造什麼,這一點雷木思最為清楚,那在心中漸漸成長的藤蔓,只會帶來痛楚,並沒有產生什麼力量。
整齊的課桌椅、古老的天花板與燈飾、充滿麥教授個人風味的擺設…在這堂葛萊芬多學院導師的課堂中,他可以感覺到時間流動中充滿著意義。單單坐在這裡,就可以感覺到平常上課的時間中那種「安詳感」。
「…誰在裡面?」少女清澈的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了過來。
雷木思靜靜地將自己的視線投射了過去,嘴角浮出有禮的笑容,「伊凡斯。」
擁有著一頭美麗秋色頭髮的修長少女走進教室,碧眼帶著柔和的神色,「原來是路平啊。這種時候,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裡?」
的確,詹姆和天狼星一考完試就高興地飛奔出去了,完全不會想要再走進教室裡面來。
「怎麼形容好?」雷木思仰望著那古老的天花板,「我只是想要…多看看這座城堡,在回家之前,好好地…」
「原來如此。」聽到雷木思的回答,莉莉‧伊凡斯輕聲地笑了。
下午的斜陽從窗口照進了教室之中,金色的光線落在莉莉那頭如同秋天樹葉般的長髮上,閃著金色的光芒,和髮色相同的漂亮眼睫毛微微蓋住那雙帶著笑意的綠色眼眸,讓她顯得更加聰慧迷人。從這裡可以瞭解到詹姆對她那幾近痴迷的愛意,他一定從這身影上看到了令人珍愛的特質吧。
「很像路平你會說的話。」
「妳是從哪裡推斷出來的?」
「嗯…」莉莉那形狀美好的眉毛微微地皺了起來,她歪著頭思索了一陣子,「從…你和波特、布萊克以及佩迪魯之間的相處態度裡面感覺到的吧…。還有…」她用那種身為姊姊的笑容微笑著,「艾莉斯所說的『雷木思』,是這種感覺…。」
所以,嘴上逞強不表示,但實際上莉莉‧伊凡斯仍然有在注意詹姆的一舉一動。即使平常見面一半的時間在責備詹姆的行為,詹姆的一舉一度似乎還是不自覺地滲入了她的思緒之中。
不可思議…。
在一個沒有魔法的世界之中的話,這裡的每個人應該都會過著不一樣的人生吧。居住的地方相隔遙遠、家庭的生活方式也相差甚多,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相見。但是在這個名為「霍格華茲」的地方、在這個充滿了魔法的巫師世界之中,才能以這種形式邂逅,進而將對方的事情刻印在記憶之中。
雷木思也是。
當生活之中充滿了這裡的人聲與笑容,就無法想像失去這些的世界。那究竟是一片的空白、還是深刻的孤獨呢…?
「霍格華茲…真是個好地方…」不禁如此微笑著,將自己內心中的感想說了出口。
一旁的莉莉,有些驚訝地看著雷木思,然後笑了出來,「我也這樣覺得。特別是,這種時候…」
外面的波瀾,對於父母雙方都是麻瓜的莉莉而言,一定和從小生活在魔法世界的雷木思他們也不一樣吧。
「不過…我完全不後悔自己選擇了霍格華茲唷。」彷彿察覺到雷木思的心意似的,莉莉微笑,「因為我進來了這裡,現在我擁有了可以自衛的力量。與其什麼都不知道地走在街上被那些笨蛋當成目標殺死,我情願努力用自己的力量去和他們對抗。」
「伊凡斯,妳意外地很不避諱談到這件事情呢。」
和霍格華茲之中,大多學生對於黑魔王事件噤若寒蟬的反應比起來,莉莉的反應顯得無懼多了。
「就算對方再可怕…也是巫師吧?那麼,一定可以…有方法可以擊敗他。」那雙眼眸中有著堅強而美麗的光輝,「所以,路平你也不用太消極。你的問題一定會有解決的一天的,而且,即使世界上只有一人…至少有人是相信你的,不是嗎?這樣應該就足夠了吧。」
雷木思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一瞬間還沒體會她究竟說了什麼。
「啊!雷木思!原來你在這裡。」艾莉斯的頭探進了教室,金色的捲髮在空氣中畫出美麗的光輝,「詹姆他們在找你唷。…咦?莉莉妳也在?」
莉莉‧伊凡斯站起身來,「剛剛看到路平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所以走過來聊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她輕輕地舉起一隻手道別,「那我先走一步了。」
剛剛,莉莉‧伊凡斯似乎若有似無地點了自己一下,而且似乎暗示著…。
看著莉莉離開教室的背影,雷木思看著走到自己身前的艾莉斯,「妳覺得…伊凡斯該不會發現我的秘密了吧?」
艾莉斯眨了眨眼睛,「這個可能性…其實還滿高的…。畢竟莉莉,腦袋很好、觀察力又敏銳…。剛剛她說了什麼嗎?」
「鼓勵的話。」雷木思笑道,「這一點倒是和詹姆有點類似,總是很快地衝出來鼓勵失意的人。」
「如果你是擔心外面的事情的話,沒問題的。」艾莉斯坐到了在雷木思前面的桌子上,隔著三公分的空氣用雙眼直視著雷木思,「因為我們相信你。無論從那個黑暗中伸出多少手將你拉進去,詹姆、天狼星、彼得或我都會把你拉回來的。所以,不用擔心!」
平常明明柔弱地像是草地上的花朵,彷彿伸手一捏就會支離破碎,但是在這種時候卻像是明亮光線的結晶一樣,如此地堅強而美麗。
「是啊。」雷木思定定地望著那雙碧綠的雙眼,「到時候一定要記得,伸手給我。」
因為有人在那裡,所以黑暗也顯得不足為懼。
無論外面的黑暗有多深遠,雷木思確信自己將會回到這所學校,然後渡過最後的一年。即使自己被狼人的詛咒纏身著,未來也一定沒問題的。讓自己進到這所學校的鄧不利多信任自己、在這裡相遇的朋友們相信著自己,只是這樣…自己應該就可以一直堅持下去。
看著眼前金髮的少女露出的笑容,以及對自己伸出的手,一瞬間連空氣都變得可愛起來了。
雷木思不禁傾身,輕吻著那潔白的額頭和落在那上面的金色髮絲,「謝謝妳,艾莉斯…。」
「不客氣。」
「那…我們去找詹姆和天狼星吧。」
猛然一抬頭,不知道何時,天狼星已經倚在門邊,兩手交插在胸前,乍看來很悠閒的樣子,但雷木思一眼就看出那眼中的不愉快。
自己朋友的這種直性子,雷木思當然是再清楚不過了。偶爾看他露出這種混雜著不耐煩和不愉快的神情,對雷木思而言帶著一種惡作劇的愉快感。
艾莉斯倒是沒注意到天狼星眼底的神情,雲淡風輕地笑著,像往常一樣勾著雷木思的手臂往門邊走去,「我們走吧,再耗下去詹姆會不耐煩唷。」
雷木思抱歉地微笑著,輕拍了好友的肩,「抱歉。」
「有什麼好道歉的。」天狼星沒有露出笑容,只是淡淡地回應著。
「還有,謝謝。」不是對於現在所發生的事情,而是抱持著對過往一切的時光所感到的謝意,雷木思輕笑道,「今天特別讓人這樣覺得…和你們相遇真的很愉快。」
「你今天是不是怪怪的啊?」天狼星深色的眼瞳中出現了些許擔心,「發燒嗎?還是說你偷藏了奶油啤酒然後喝醉了?」
「不…只是在剛剛突然感覺到了友情的『珍貴』。」
「無疑地…你的頭腦一定是燒壞了…」
在這個地方,連這種小事都是如此的珍貴。
        更讓人感覺得到從明天開始的暑假,是全然的「未知數」。

......12-2待續

※連載於網站桃子饅頭與櫻花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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