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ose Dear Old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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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失落的聲音
那裡可能已經什麼都不存在了……我卻期待著能有最後一絲的希望……
艾莉斯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整個人彷彿忘卻了時間一般，只是站在那裡，雙眼無神地映照著眼前那一片景象，完全無視身邊混亂的狀況。
蘿絲瑪莉的叫聲就像一個觸發點，讓其他人開始動了起來。詹姆飛奔到書店門口，開始確認外面是否有可疑人物，並且開始進行聯絡他人的動作；雷木思開始安撫著哭泣不止的蘿絲瑪莉；莉莉則是取出自己的魔杖，將在店中的麻瓜客人凍結住；艾莉斯仍然沒有動作，而天狼星輕輕地抱住她，溫柔地將她帶離現場，她沒有抵抗也沒有其他反應，有如玩偶一般。
她無法分辨自己現在身處的狀況，連淚水或聲音這些他人或許會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反應都沒有，感情斷了線，現在她是木偶─一具茫然不知所措的木偶，站在舞台上面卻無人領導，連空轉著跳舞都沒有辦法。
「艾莉斯……」天狼星的聲音很輕，只是耳邊的低喃，似乎正在嘗試呼喚她。
艾莉斯的眼睛卻仍然無法聚焦，書店中的景色是一片模糊，那些人影都像是幽靈，全部沒有面孔。
血的顏色……對，在那個連接著斜角巷的小房間裡面是一片血色，血不是父親的，是旁邊一位年輕巫師的，他的脖子被開了一個大洞，膚色是一片慘白；另外一邊靠近店門的地方是一個老女巫，僵硬的四肢扭曲著，有如玻璃般的眼珠無神地看著天花版。那……父親在哪裡呢？艾莉斯的腦筋緩慢地回想著，父親究竟在哪裡……？
是的，在他平常坐的那個柔軟的古董高背椅子上面，桌上還擱著一疊的書，父親的身體像是洋娃娃一樣趴在桌上，頭頂著那一疊書，膚色一片可怕的藍色。沒有看到臉……但那個是父親。
淚水終於流了下來，溫熱地從滑過臉頰，然後滴落了下來。
艾莉斯突然知道了現實，腦中所想到的句子直接從口中說了出來，「爸爸……死了？」然後驚訝地壓住了自己的嘴唇，這個句子怎麼說都不應該從口中說出，話語如果說出了口……就會變成真實，這種感覺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更加強烈。
這次淚水大量地湧出，她想要回到後面的那個小房間，她想要去確認剛剛看到的景象是否只是個惡作劇。
「艾莉斯？」天狼星的手抱得更緊，他想要阻止艾莉斯往那個悲慘的房間走去。
但是艾莉斯卻死命地想要掙脫天狼星的懷抱，只是一心一意地往前走。但是卻敵不過天狼星力量，兩人跌坐在地上，艾莉斯怔然看著眼前那房門的一角……血流了出來，小小的血漬……
緊緊地抓住了天狼星的袖子，艾莉斯大聲地哭了出來；天狼星只是緊緊地抱住她，不住地撫摸著她的頭。
然後，好不容易安撫好蘿絲瑪莉的雷木思也走了過來，那張清瘦的臉龐帶著哀戚，他溫柔地坐在艾莉斯與天狼星的旁邊，伸出手從身後抱住了艾莉斯，頭輕輕地靠著艾莉斯的臉頰。
在這種時候，兩人溫暖的懷抱卻讓艾莉斯更想要落淚，這時她才明白……雖然自己在世界上並不是孤身一人，卻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了……
※
莉莉‧伊凡斯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情況之下，有詹姆‧波特在真的是太好了。
她雖然在霍格華茲有著出色的表現，對於自己的能力也抱持著相當的自信，但是當她第一眼看到書店中的慘狀時……連腳步都忘了移動，千思萬緒在腦海中奔騰著，但是卻不知道究竟該先做什麼。究竟是跑到艾莉斯身邊好呢？還是先確認現場狀況好呢？她真的不知道。
當蘿絲瑪莉開始尖叫時，莉莉只想要阻止她，她真的好想把蘿絲瑪莉那尖銳的叫聲停下來，好讓她可以好好地思考。
但是，詹姆卻輕輕地觸碰了她，輕聲說，「趕快把店裡的麻瓜客人們凍結，不然到時候就麻煩了……」
她才發現到另外三個男孩都動了，於是她也開始動了起來─照著詹姆‧波特的指示開始行動。
等莉莉回過神來，成年巫師們擠在小小的書店之中，嗡嗡低語著。
「好慘……沒想到黑魔王竟然把魔掌伸到這裡來……」
「這裡需要消除記憶一下。」
「嗯！這位女士要先讓她冷靜一下！」
那些話對莉莉而言無意義地有如蒼蠅的叫聲，她一個走到店的一角，挑了一個小板凳坐了下來，然後她見到了麥教授那張嚴肅的臉。
「伊凡斯，妳沒事吧？」連麥教授那張向來嚴肅的臉龐都顯得柔和多了，帶著深深的哀傷和關心。
「嗯……」莉莉看著嚴師的臉，突然覺得好難過、好傷心，那個總是用笑容和真誠與孩子們打招呼的懷特先生竟然就慘死在這裡，而第一個發現的是他的女兒與朋友們，「老天……真是惡夢……」莉莉感覺到深深地憤怒和悲傷，她哭了起來，斗大的淚水滑過臉頰，她真的好生氣、好不甘心，真希望自己有力量能夠把那些該死的偏見者一網打盡……。
「我知道。」麥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真是惡夢，這種事情竟然還會有人認同……」
「……懷特先生是個好人！遠比那些自私的、自大的……只看得見自己的那一群人……好太多了！」莉莉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可以這樣地憤怒，連對詹姆‧波特她都沒生氣成這個樣子，「真是太……如果我們能夠早到一步的話……」或許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了。
「但也或許，我們會和懷特先生一樣。」詹姆的聲音插了進來，那聲音少了莉莉熟悉的自信，反而多了一種沉穩的感覺，「不過，我還是希望……可以多做一些事，而不是只在這邊看著！」
莉莉有些驚訝地抬頭看著身旁的少年，那緊握的拳頭看得出來他究竟有多痛苦。莉莉知道這種心情─和她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既沉悶又難過，根本就是一團燒在心頭中的火。
聽到的事情和親身體會的事情，完全是兩回事。聽到黑魔王的行為時，真的很生氣─那種感覺不恥行徑的憤怒，但是當親眼見到、體會到時，憤怒就像是冰冷的火燄，強烈而悲傷地在胸口之中。
莉莉咬緊了嘴唇，「我……實在是……恨死這種狀況了。」
「沒有人會喜歡啊！」
詹姆一定……也和自己一樣又想哭、又對自己和整個世界感到憤怒吧？莉莉突然覺得─這個在學校的自大狂……其實也有很可愛的一面。
當詹姆遞了手帕給她的時候，她沒有拒絕，反而坦然地接下了手帕，堅強地拭乾淚水。
這時，龐芮夫人像一陣風似地衝了進來，用她在醫護室裡面的迫力大聲地問道，「懷特在哪裡？」
麥教授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到底是霍格華茲的人會讓人感到安心，指了指在書店的一角。
在那個角落裡，蒼白無血色的艾莉斯現在靠在雷木思肩上，彷彿有人一碰到她，淚水又會開始掉落下來。天狼星站在一旁，冷靜地對著龐芮夫人解釋著狀況。
龐芮夫人輕手輕腳地蹲了下來，柔聲地對著金髮少女說著話，然後快速地從她手中拎著的手提包中拿出兩、三個瓶子，熟練地將內容物混合在一個高腳杯之中，遞給了艾莉斯。艾莉斯沒有反應，一旁的天狼星伸手接了過去，然後是雷木思輕聲地在艾莉斯耳邊低語著，天狼星接著將杯子靠到艾莉斯的唇邊，這一次艾莉斯倒是乖乖地把液體喝了下去。
接著，這次是鄧不利多走了進來，身後是波特夫婦。校長走向了龐芮夫人那邊，波特夫婦則是走像了詹姆與莉莉和他們身旁的麥教授。
波特太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傾身對有些呆然的莉莉說道，「妳也很累了吧？要不要先到我們家坐一坐……先整理一下心情。」
莉莉抬頭看著波特太太那張溫柔的笑臉，在腦中思考著剛剛話語的意義，的確……今天是聖誕佳節的開始，但是她現在的感覺……就像整個人被丟進了暴風雨之中，實在是無法露出笑容回家去。單單是想到佩妮的冷言冷語……她就覺得自己或許會忍受不住，一巴掌甩上去……。
「我想……這樣做是最好的，那就麻煩您了。」莉莉打從心底對波特太太的提議感激。
「那麼，妳父母那邊我們會先聯絡，就說……妳要先待在我們家一晚，好嗎？」波特太太一面溫柔地幫莉莉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接著握住她的手，領著莉莉往門口走去。
波特先生則是對著一旁的男孩們說道：「天狼星、雷木思，你們也是，走吧！」
「艾莉斯……」莉莉這時再次想起友人那張蒼白的臉，「她……」
詹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剛剛喝了龐芮夫人調的安眠藥，已經睡著了。」
這時她才發現，艾莉斯不知何時已經沉沉地睡去，現在是天狼星抱著她─就像擁抱著什麼珍貴的事物一樣用兩手小心地護著、就像騎士抱著公主一般，那頭金色的捲髮凌亂地散在包裹著身軀的斗篷之上和天狼星的肩上，睫毛在臉上落下了一個悲傷的陰影。
天狼星踩著穩定的步伐，跟著波特先生從她身邊經過。莉莉驚訝地看著黑髮的少年，她印象中自信十足到近乎驕傲的那個少年，現在用一種溫柔到她難以理解的表情看著手中抱著的女孩，那樣地小心翼翼、那樣地溫柔相待。
「那是……那個布萊克？」連莉莉都沒發現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
雷木思卻輕聲地回答，「是那個天狼星‧布萊克啊。」瘦削的臉上帶著一抹神秘而溫暖的微笑，「不可思議吧？每個人都有著許多不同的面孔，而其中的某些表情……是只有特定的人才看得到的。妳現在小心一點，回過頭去……看看詹姆……」
「咦？」莉莉困惑地回過頭去，發覺詹姆站在鄧不利多身邊似乎在討論什麼，但眼神直視著自己。
那個笑容非常地溫柔，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溫暖光輝，讓他的眼睛顯得既深邃又動人。那是詹姆‧波特的表情嗎？學校裡面那個愛現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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