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ose Dear Old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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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晚,沒有風也沒有星星。
 
霍格華茲是個和外界隔絕的避風港,只要回到學校之中,學生們很清楚外來的事物是無法傷害他們的。
整個暑假都為了天狼星逃家成功而生活在陽光氣氛之下的詹姆等人,一直到回到學校才發現黑暗漫延的比想像中還要來得快多了。
即使有接觸報紙,聽到波特夫婦兩人談到相關的事情,但是…不在眼前發生的事情彷彿隔了層玻璃觀看,一點實感到沒有。
在列車之上,經過和他人的交換資訊之後,他們才發現─被黑魔王襲擊的家庭,其中有不少是和霍格華茲學生有關聯的家庭,更有一件一家三口死亡的慘劇就發生在赫夫帕夫學院學生的身上。
學生們對於可以回到學校的羽翼之下似乎感到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對著本來就同意黑魔王的意見的史萊哲林學生們疑神疑鬼。
即使開學之後的忙碌稍稍沖淡了一些這種情緒,但是已產生的疙瘩卻消之不去。
 
 
在開學之後,詹姆等人赫然發現天狼星離家事件的版本遠比想像中來得多。事實上,幾乎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版本,然後許多好奇的人就會纏住在天狼星身邊的人們打聽東打聽西,卻沒有任何人想要直接去找本人求證。
在頭一個月,交換各種奇妙版本的流言變成了詹姆等人的樂趣,而天狼星本人也顯得興致勃勃。到了十一月底的時候,流言總算是平息了下來。
但是對於當事人而言,事情或許遠比傳言中來得更複雜吧,無論是心情上或是想法上。當然,當事人這件事並不單單指的是天狼星一個人,在霍格華茲還有另外一個當事人,只是天狼星的光芒過度搶眼導致大家不知不覺地忘了另外一個『當事人』的存在。
連天狼星自己都沒有發覺到,自己兄弟的想法與心情。
 
像往常一樣,詹姆、天狼星、雷木思和彼得四人組在走廊上走著,準備要到大廳去用餐。
但是,一旁的走廊轉角的情景卻吸引掉了他們的注意力。
是艾莉斯和獅子阿爾發‧布萊克!
天狼星的弟弟獅子阿爾發個子比艾莉斯高一點,現在正擋在轉角邊艾莉斯的去路處,似乎正在對她說什麼很嚴肅的事情。艾莉斯的臉上帶著些許不快的表情,快速地在和對方說著話。
看到這種情況,通常第一個聯想就是獅子阿爾發在找艾莉斯的麻煩。
天狼星皺起了眉頭,雖然說有弟弟的人大多會覺得弟弟很可愛,但是他除了對這個弟弟感到不耐煩之外,更是覺得對父母言聽計從的弟弟和自己完全無法溝通。
這時獅子阿爾發似乎聽到了什麼令他覺得不快的言語,猛地挑起了眉毛,聲音也變大聲了,大聲到詹姆等人都聽得到的地步。
「妳說什麼?區區一個麻種竟然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
然後是艾莉斯的聲音,「如果你對我是這種看法的話,就少在那邊說什麼要我幫你勸回你哥哥!天狼星可是依自己的意志離開那個家的,任何人都沒資格說什麼。」
「妳知道布萊克家因為這件事成為魔法世界的笑柄了嗎?身為麻種,妳應該慶幸自己有機會為…」
獅子阿爾發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就被身後的大手抓住了。受到驚嚇的他回過了頭,詹姆那雙眼睛正在眼鏡後面盯著他,嘴角雖然帶著笑容,眼裡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我想,你有必要對艾莉斯道歉。首先,你不能叫人家『麻種』長『麻種』短的,那是很愚蠢的稱呼。接著,想要罵人也要搞清楚家的身世,艾莉斯的母親可是不折不扣的女巫呢,她可是人類與巫師也能相愛的活證明,你應該對她懷有敬意才對。」
「反正,她的血統已經被汙染了!和麻種…」他話還沒講完,整個人就被壓到了牆上。
詹姆那細長的手指勞勞地抓住獅子阿爾發的臉,將他壓制在走廊邊的牆上動彈不得。
艾莉斯看著這情況,微微地挑起一邊的眉毛,然後輕聲說道,「詹姆…」
天狼星沒讓她說下去,「詹姆這樣做還算是便宜他了。」他轉向自己的弟弟,開口,「獅子阿爾發,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的,不過對我而言,這是自由。我終於從牢籠裡面出來了,而我確定我不會再回到那個鳥籠裡面了。這樣你懂了嗎?」
獅子阿爾發看著自己的哥哥,眼眶中盡是屈辱的淚水,「為什麼?布萊克家族應該是驕傲,你應該為自己能夠生在這個家之中感到驕傲,而不是感到受困!」
「就像我不懂布萊克家族為什麼是你的驕傲一樣,你也不會懂得我被受困的感覺。好了,詹姆,讓他走吧。」
詹姆鬆開了手,獅子阿爾發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三步併作兩步地快速離開了現場。
「妳沒事吧?」天狼星看著艾莉斯,伸手幫她整理一下臉旁有些凌亂的髮絲,「真對不起,讓妳有不好的經驗了。」
「不愉快是不愉快啦.…不過也沒那麼差,不用擔心。」
詹姆笑著用兩臂抱住他們,「既然事情已經告了一段落,我們去吃飯吧!」
艾莉斯卻停住腳步,若有所思地看著擱在自己肩上詹姆的手,「但是…天狼星,我總覺得…他最初並不是想要那樣說的。」
「什麼意思?」
「或許,他本來…只是想要問我你過的好不好…之類的,但是到了後來,卻因為不知道怎樣拉下臉講話,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
聽到他們的談話,雷木思也開了口,「或許,他本來只是想要問妳天狼星的事情、也或許他想要『拜託』妳勸回天狼星,但是…一開口卻拉不下臉。於是,口氣就愈來愈差…?」
「嗯。畢竟,再怎麼說,天狼星是『哥哥』嘛。我只獨生女,不太懂弟弟或妹妹的心情,但是…整個學校都在討論著天狼星離開布萊克家的事情,他在這一堆謠言的正中央,感覺一定不太好吧?」
天狼星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從來都不瞭解那小子的想法。或許事情如同妳說的一樣,但是,即使我告訴他要談一下,也一定是以吵架收場吧?」
「大概猜得到。」詹姆倒是愉快地笑了出來,「知道他多少有這種想法,會比較安慰一點吧。」
雷木思在一旁點了點頭,「畢竟是兄弟,相像的地方應該還是有的吧?像是長相、聲音之類的。不過…說不定…連喜歡的類型都一樣喔!」說著說著,便愉快地笑瞇了眼,若有深意地看著天狼星。
「怎麼可能!那個人…向來把血統看得重,就像我父母一樣。」天狼星嘆了一口氣,「不要再說這個了吧,我們還是趕快到餐廳去和其他人搶東西吃吧。」
天狼星知道自己和獅子阿爾發是兄弟─的確是兄弟,雖然一個是不肖子,一個是父母眼中的優等生,但是…還是「兄弟」。
「雖然一點都不像。」天狼星輕聲地對自己說著。
艾莉斯彷彿聽到了他的話語似地轉過頭來,用有些困惑的碧綠眼瞳望著他,「天狼星,怎麼了?」
「不…沒什麼。」天狼星笑著牽起她的手,「我們走吧。」
也些時候,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們遠比和自己流著相同血液的人還來得溫暖。但即使內心中如此想著,血緣關係還是存在於那裡,自己是布萊克家族的人,這一點天狼星很清楚,和那些人的連繫即使到死也不會輕易斷線的,自己和獅子阿爾發也永遠都會是兄弟。無論當事者是否承認,相同的血液還是會在體內流動著。但是,血緣的羈絆並不會使人之間的距離縮短,無論基因上是多麼接近,內心的距離仍然如此遙遠。
天狼星看著眼前的霍格華茲,決定停止傷感。
 
詹姆等人的房間一片凌亂,這群大男生將上課的書本、作業用的課外資料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散得整個房間裡面都是。他們常常會覺得自己沒被活埋真是奇蹟。當然,那些進來整理房間的家庭小精靈會有耐心每天幫他們把東西整理好─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奇蹟。
做完作業之後抱著一堆書進了房門,雷木思‧路平苦笑著望著深夜眾人熟睡的房間,真的是亂得可以!無法想像今天下午回到房間時的清爽樣子,他不禁對於自己這一群青少年的破壞能力感到驚訝。
「雷木思…」
在寂靜之中,天狼星的聲音靜靜地傳了過來。
雷木思將手上的書以及羊皮紙整齊地放置在自己床邊的櫃子上,對著友人露出平靜的笑容,「你還沒睡啊?等我嗎?」
「有事想要問你。」
雷木思走到天狼星的身邊,坐了下來。
「什麼事呢?」
「你今天說的事。」
對著友人那難得嚴肅的語調,雷木思露出惡魔般的微笑,「我今天說的話可多了,你是想要問對於石內卜的評論、還是對報告內容的簡報…還是…」
天狼星皺了皺眉,「都不是。」
「『你們兄弟兩人說不定連喜歡的類型都一樣』的事?」
天狼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明明就知道我想要問你的事情,還在那邊裝傻。…受不了…」
「抱歉。」雷木思將兩手重疊放在膝上,「那…你究竟想問什麼呢?『我覺得獅子阿爾發喜歡上艾莉斯的機率有多高』嗎?」
天狼星一時語塞,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好不容易說出口卻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句子,「艾…你怎麼…艾莉斯…為什麼會扯到她頭上去?」
「不是這樣嗎?」
「不是。」天狼星惡意地露齒而笑,「喜歡那孩子的應該是你吧?」
雷木思愉快地笑了出來,「看吧,你果然很在意吧。不過,放心吧!她還沒到會發現這種事情的時候,應該說…『那不是現在的她在意的事情』。」
「完全不懂你究竟在說什麼。」
「對於她而言,現在還不到『去喜歡某個人』的時間。你不覺得,她的時間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樣嗎?四年級的女孩們,每個人都多多少少開始在意這些事情,她還是只熱衷於課業和小說,就是這一點讓人我覺得喜歡。如果是普通人,一定會在我們面前有所保留吧?我很高興她一直用她自己的方式和我們相處著。」
「這倒是。」
「基本上…我覺得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要說喜歡不喜歡的,我想…等她大一點我們就應該會知道了吧。」
「…很在意…但是,還不知道…嗎?」
「看來我們都一樣嘛。」
「都一樣?」
「還不到像詹姆一樣墜入情網的地步,但是…多少也開始想這種事情了。」
「思春期的少年?」
雷木思笑而不答。
「這樣也好。」
「是啊…慢慢來就好。」雷木思往後一倒,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而且,說實話,你有你、我有我沒辦法像普通人一樣去處理這種事情的理由。你的部分雖然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但是我的部分嘛…要說的話,大概一輩子都是絕緣體吧?」
天狼星垂下眼神,「這也是。抱歉…好像談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不會啊。」雷木思倒是很爽朗,「想到什麼事就說什麼事,才是真正的朋友啊。」
「那麼…對於艾莉斯而言,到底是誰呢?喜歡的人…」
 
......9-2待續

※連載於網站桃子饅頭與櫻花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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